“生死簿拿到了?”片刻之后,他再次开口,一如既往的淡漠。
坐在云朵上,他看着黑压压的云层——不知怎么,总觉得今日的风格外冷冽。
“离谙已乖乖奉上。”身边,手持法杖的人灰色的长袍在风里微动,另一手里托着一本晶莹如玉的簿子。
“看来他拖住了和光的脚步。”玄黎侧目盯着那簿子,一直毫无生气的眼眸里泛着希冀的光:“找到夏玉箩的魂魄了吗?生死簿上可有她的轮回记录?”
“不曾有。”身边的人回答得干脆,没有半分犹豫。
然而,他的干脆,却是玄黎的当头棒喝:“难道,和光没有骗我?玉箩……”
重新看向远方黑压压的云层,玄黎蓦然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他声音很轻的问了另一个问题:“那……这上面可有那个女人的蛛丝马迹?”
“君上是说……”长老犹豫一下,看向玄黎,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玄黎不说话,用余光斜着靳翼长老,冷冽而凌厉。
“亦未曾看见。”打了一个寒颤之后,靳翼立刻回道,低垂的眉眼里全是惊惶,连胡子都因为惧怕不停抖动。
“是不是盛宁做法把她们的痕迹抹去了?他想让我去求他?!”愠怒让玄黎不由攥紧了拳头。
瞬间,他身下的云朵和四周的空气被冻结。连着靳翼长老也被冻住,只有两只眼珠还在动来动去。
魔君玄黎的可怕之处,除了手里的封神剑,还有冰冻一切的能力——只要他内心的怨愤足够大,就能用冰雪摧毁一切。
“君上息怒,盛宁接任阎罗大帝时,并不知夫人的事。”他用魔音给玄黎传话,看到天边亮起一道蓝色的光芒。
“是不是离谙的手笔?”冷静下来,玄黎的心思还在生死簿上。
“属下不知。”靳翼动了动自己的胳膊,收起晶莹的生死簿,恭敬的回答。
随着黑色的云层越来越近,天空里传来一阵阵的龙yin。
“报!”玄黎刚起身,飞奔而来一个黑衣守卫,急急慌慌的禀告:“君上,青丘和龙族攻入天界了!!”
“区区几只狐狸和几条龙,有什么可怕?”玄黎不以为意,“靳翼长老,你去看看。”
“君上,您还是前去看看吧。”那守卫低着头,欲言又止。
玄黎斜了他一眼,他立刻战战兢兢的说下去:“这次的阵仗可不小……”
“随本君去看。”
外面的惊雷一声声震耳欲聋。
轰然落下的时候,妖魔在蓝色光电里立刻化为灰烬。
沅陵塔下,圣澜星君和朱朱,带着一个被捆绑的离谙,连着阎罗大帝,站在那一池血水下犯了难——该怎么越过这池血水,走向那通往天界的出口呢?
一旦进入那池血水,可能会法力尽失,免不了要被怨灵啃噬。
毕竟,天神夏玉箩那般厉害,进入了沅陵塔,也都逃不了被怨灵啃噬的命运。就连烬魔剑的前主人姬少陵,也被这里的怨灵吞噬了心智。
郁昊然的手指一直在不停的动。
为了防止被玄黎发现他不在狐族和龙族的行列,他只能不停的召唤天雷。
“这下要用到你了。”郁昊然看众人盯着那池血水眉头紧蹙,上前推了离谙一把:“我记得阎罗一脉的鲜血可摄魂夺魄,怨灵不敢靠近。”
说着,他从袖子里幻出一把小匕首,拉着离谙往前走:“你怕什么嘛?”
离谙挣扎着,身子被拉着往前踉跄了一步,脖子却不由自主的往后仰,嘴里还不停的骂:“和光帝君,你可是堂堂诸神殿首座,竟然做放我的血这等卑鄙无耻的事情!”
“别那么小气,放一点点血而已。”拖住他,让他无法往后退去,郁昊然拉住离谙的手指头用力一划拉嘴里还停不下来的解释:“再说,我只是割一下你的手指,又不是要让你割腕饲灵,谈不上什么卑鄙不卑鄙,无耻不无耻的……”
“别那么夸张。”说罢,还不忘嫌弃离谙。
“可是要等这三万Yin兵全部上去,我就血枯而死了。”望着那些面色铁青,毫无生气的士兵,离谙试图逃跑。
但他手指上的鲜血往出冒。
阎罗大帝拽住他,一言不发的往血池走。
“喂,你放开我!”离谙眼神颤抖着,“你这个家伙,也太无情了!!”
“我们没有时间陪你耗。”阎罗大帝看也不看离谙一眼,从一旁的台阶走上去,把离谙仰面朝天扔进血水中。
离谙的血和血水融在一起,那些怨灵虽然涌了过来,却都不敢靠近。
阎罗大帝回头,双手对立结了一个印,往前一推,那三万Yin兵便都被收在一个地球仪那么大的结界中。
“帝君,请。”而后,他对着郁昊然道。
郁昊然背起朱朱,带着圣澜星君一起走上来,两人足尖一点,踏着离谙的身体,往天光里飞去。
“盛宁!”离谙撕心裂肺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