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礼的人没看见脸熟的,有没有可能是外城的?”一行人兴致勃勃地议论着,颇有些惋惜今日的喜事没成。
“发喜糖啦!发喜糖啦!”几个小厮从长和街另一头一路跑过来,便跑边撒下些糖果,本还在屋内用膳的人家,纷纷打开院门,出来瞧瞧又是什么喜事,“诶哟,这糖还热乎着哩,怕是才新制成不久。”一妇人捡起自家门前的糖果说道,“是的呢,这定了亲发饴糖的习俗是早有了的,如果不是提前吩咐铺子备下,难免有些仓促,如此看来这亲事也是让男方措手不及啊,这姑娘可真是个热情的可人儿啊,诶哟,娘子,疼……别扯,别扯!。”妇人身边的汉子不由地附和道,却突然被拽着耳朵往屋内走。“诶,小哥,这喜糖是哪家发的呀?”拿到糖果的人远远地问道,“柳府和萧府的。”小厮边发边说。
不知不觉间,许多人跟着小厮又到了柳府前,柳府门口也聚了一小众人,柳府的管事在门口分着糖,满面喜色,嘴里一直乐呵呵地说着:“我家小公子和小萧将军真是天赐良缘,静远大师都批了卦的,自小的缘分,可不是大喜事嘛,本月酉日大家伙一定要来吃酒啊。”晚到的百姓有些不太清楚,反反复复地问,老管家也和和气气地重复着,足可其愉悦之态。
“柳府发饴糖,哎哟,是小萧将军嫁给柳小公子呀!”“诶嘿?将军和公子,这两个男子成婚,自古未有之啊,奇也怪哉。”“有什么可奇怪的,没听到是天赐良缘吗?静远大师都批了卦,那定是合情合理。”“就是,我刚刚可是问了管事,柳小公子和小萧将军可是自小的情意,你也是少见多怪。”“柳知县是景城的父母官,爱民如子,萧将军是镇南大将军,用兵如神,戍守边疆,他们二人的孩子也是顶好的,就你们这些牙尖刻薄的人才这般短视”。府外围着讨饴糖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本也有不屑之人,也在众人的声讨中揠旗熄鼓,百姓们纷纷期待起月底的喜事。
定亲了,月底成亲,哈哈??,踉踉跄跄过日子吧
第21章 成亲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萧毅无事时总是偷摸来找小公子胡闹,虽说新人婚前不宜见面,可这二人无拘无束惯了,况又是萧将军悄无声息躲过柳府的侍卫来找的人。在老爷夫人地逼问下,薫儿和盘托出萧将军的明面上的小人行径,听得二老郁闷无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六月酉日,天未明,长和街头一片热闹,锣鼓喧天,柳小公子身穿红袍,头戴桂冠,宛然中第登科的状元郎,容光焕发,春分得意,难怪人们都说这娶亲就是“小登科”啊。迎亲的队伍过了两条街,便到了景城最繁华的地段,最大的酒楼——合意楼也在此地,今日的新娘子就落脚于此,同样的装束,高头大马,红衣桂冠,一个丰神俊朗,一个气宇轩昂,齐头并驾,款款深情,观礼的百姓久久不能回神。
因着成婚的是两个男子,也就不讲究“阳去阴来”的俗礼了,婚礼仪式便定在了午时举行。夫夫双双跨火盆,婚后日子红又火;二位新人齐射箭,天地乾坤赐良缘。执红绸,拜天地,一帧一画,情意绵绵。礼毕,本是新娘子入洞房的时候,但今日是二位男子成亲,这礼又做了改动,小公子携着新夫萧毅共宴宾客,把酒言欢。柳府宾客如云,座无虚席,虽是人声鼎沸,府内的下人们却也井井有条,不慌不乱地忙碌着,就连平日里几乎不曾有人的犄角旮旯处,也增加了人手巡逻。
府内宴请的俱是柳府专门发了请帖的宾客,长和街上搭起的棚子,是供百姓行乐之所,虽比不得府内歌舞升平,却也是一派热闹非凡,前来吃酒的都是城里的普通百姓,带上新摘的瓜果蔬菜,亦或是绣的福字红帕,表示随礼了。街外的齐乐宴乃是景城的习俗,来吃齐乐宴的百姓越多,说明你这官员越得民心,虽是开放式的宴席,来吃街酒的人家每户也只来了一人,断不会有人为了贪图这样的便宜而被人戳脊梁骨。
日头西斜,热闹了一天的长和街渐渐安静下来,街上俱是拎着红灯笼,熙熙攘攘回家的人们,还有些喝高了的男人,大着舌头,说着胡话,翻来覆去地炫耀着今日和知县大人还有小萧将军喝了酒,柳老爷一如既往地亲切,就是将军的气势有些唬人,不愧是戍守边疆的将军……身边清醒的人都被这人的聒噪吵得要受不了了,这将军和老爷都每桌都来过,有什么可炫耀的,绝口不提自己当时激动得拿酒杯的手都在抖。
挂满红绸的婚房里,地上大都是月初萧将军来提亲的礼,如今却变成了自己的嫁妆,红木桌,红木床,鸳鸯被,龙凤烛,二人坐在满是红枣桂圆花生的喜床上,执手结发,恩爱不移。小公子晕乎乎的,手里紧紧捏着二人的头发,目光灼灼地望着萧毅,一个劲得傻笑着。乐儿不大会喝酒,所以大多来敬酒的都被萧毅挡下了,可这也影响不到萧将军,但是被乐儿圆溜溜的杏眼望着,鼻尖小小的黑痣在烛光里愈发得晃眼,平日里精明冷静的萧将军,在这红烛摇曳的婚房里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屋顶的砖有规律的响了几声,萧毅便知晓事情办成了,幸得今日的宴席也无差错,“乐儿,我去去便回。”萧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