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查红蛇,那些转港企业诉讼经手人,那个刺眼的名字,也并不是巧合。
“律师是个好屏障,遇到纠纷是你去斡旋,包括乍看合规合法深查才能发觉问题的转港走私。”
追溯轨迹,从南线到北三角,从A市到海市,天鹰的犯罪从没有停下,他的大哥却始终游走其中,游刃有余。
“目标是内地,总部却放境外以便脱身。这是从当年S组织落败总结的经验?”
“没猜错的话除掉老九也是你的手笔,弃卒保帅的伎俩。事后为给CHRIS一个交代没少费心吧?”
郑学寥寥的话直破核心。
听到这,郑行低笑一声,这个弟弟一如既往的能干,掌握的比预计还要多。
“没错。老九仇家多,他上头也没法断定是天鹰灭口,只能咽下去当成没事发生。反而对天鹰来说难搞的是条子,铤而走险也得断尾。因为——”郑行夹起根烟,手轻轻一扬点上,“环球大厦不止袁容,你也在。被条子掌握一手证人意味着什么,你比我清楚。”
郑学面无表情听他说下去。
“如今攻进了天鹰总部就是证明。我想知道,你们怎么实现的这个局。袁容已经被控制一段时间,跟外界不会有任何联系。”
郑学顶上他的疑惑:“天鹰势大,只靠外力瓦解行不通,内部得使力。尤其要让林志强的野心更膨胀。”
“我只是盯紧那个火炮。他是最大的变数,最可能就是跟林联手。而RICK,是你们都没防备的那张底牌。”
郑行掀了掀眼皮:“筹划所有的,是袁容?”
郑学没说话,却已是心照不宣:“你一向能权衡利弊,知道袁容身份存疑,还敢用他?”
“我其实是个赌徒。况且除了是叛徒这点,他的确好用。”郑行靠住舷窗,指缝间的烟胡明忽灭“说起来,周扬这个屏障倒是给袁容挡了不少火力,贺峰被抓那次,报信的不止一个周扬吧。”
“不过这回知道袁容危险,还是选择了实施计划。周扬也好,他也罢,都是你们警局的弃子。”
“错了。周扬和袁容,我们都没放弃。”
郑学的眼里崩出些愤恨:“为什么?”
“当律师不能满足?钱和名誉,你少哪一样,嗯?!”
郑行微微垂眼,看着烟灰散落到地上去,“只怪你估错我。一次次去解决那些有争议的案子,有时候我也觉得恍惚,什么是真正的对和错。”
“时间久了,发觉不如去追逐更有趣的东西。”
“我们选了不一样的路,郑学,不用太强求。”
“没你我长不了这么大。”郑学突然蹦出一句,他梗着脖子,眼里仍带着点倔,像坦然依赖着他的过往,又像前不久那个午后。
郑行看他那样子习惯性笑笑,却不经意带着些纵容,又像意识到什么极快隐去,把头转向窗外:“上次,突然来电话要见一面。就是你确认我(有问题)的时候?”
郑学闭上眼。
那天他几乎把自己溺死在浴缸里,平缓的水流挤压掉他胸腔里全部的空气,却无法把那些事实从他脑子里驱逐。
郑学的声音沉闷苦涩,“如果可能,我只想你是我大哥,没有别的身份。”
“人总是被什么卷着走,踏出去,就停不下来。”郑行推眼镜的动作带着丝疲惫。“忘记恭喜你,郑警官,找到最后一张拼图。”
安静了好一会。
“说完了?”郑学还是刚才的姿势,声音却像带着冰,“那么今天我不后悔。”他抬头:“曾经你赢得彻底,只可惜,大哥,我不会总在原地踏步。你说你是最后一块拼图?”
郑行微眯了眼,迅速敛起情绪等下文。
“恐怕,你只是打开最后一扇门的钥匙。“
郑行眉眼闪过瞬间诧异,就听见郑学嘴里叫出了那个让他心跳停止的名字。
“顾青严,才是。”
重归死寂,郑行看着他从怀里抽出支笔,啪地扣在桌上。
“给我启发的,是你。”郑学声音很淡:“过年那次我把衣服落你车上,却Yin差阳错的忘了关口袋里的录音笔。”
说着,他打开了开关,里面两道男声交叠在空气中。
——属狗的条子,前赴后继断我们的路。
——那个姓邵的服帖了?
——三枪,够躺一阵子。
”啪“——录音戛然而止,郑学死死盯着他:“你真以为保他万无一失?他尾巴藏的够深,但是,没用。”
郑行脸上不再一如既往的沉稳,有种被揭掉底牌的苍白,眼里甚至闪过一丝狠意。
船舱里一片死寂,只有外面海风呼呼吹动桅杆。忽地,船体轻轻一吭哧,竟动了起来,楼下传来叮铃咣啷的打斗声,分不清是哪路人。
两人同时警觉望向窗外,船在颠簸中摇晃,没多时竟直直调了方向,这个航线是——
郑行眼里少见闪过丝慌乱,等他奔至门边,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