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云的眉头不由蹙在了一起,“你感冒还没好吗?”
无论是从宋有方不断的咳嗽,还是从他沙哑的声音来说,他都没法睁着眼睛说瞎话,只能默认了。
庭云没想到宋有方的感冒能拖这么久,还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三十晚上想找个地方看病本就不是个容易的事情,就算是能找到,谁能挑这种日子去医院,那不是缺心眼儿嘛。
见宋有方手里拿的笔记本挺眼熟的,庭云刚想问问,电梯运行的声音,让他毛骨悚然,他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了过去。
当电梯停靠在一楼时,隔着电梯门能听到里面的交谈声有些耳熟,庭云脑子里顿时警铃大作,他来不及解释,拉着宋有方一同钻进了一旁的逃生楼梯里。
逃生楼道的门被庭云关上,他将宋有方按在了门板上,宋有方刚想开口,他一把捂住了宋有方的嘴,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门板背后的声音愈发清晰。
“怎么不见庭云啊?” 好像是大姨。
“找他朋友去了,我打电话叫他们下来。” 说话的是爸爸。
庭云手忙脚乱地去关手机的声音,手机刚静音,爸爸的电话就打来了,这么近的距离,他不敢接,只能和宋有方面面相觑。
门外闹哄哄的,父母他们还没离开,庭云却见宋有方的表情不对,鼻翼翕张,脖子到脸颊都涨得通红,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
庭云在心里无声的尖叫,赶忙又捂住了宋有方的嘴,生怕他咳出声来。
宋有方紧咬着牙关,嗓子里像是有羽毛在拂过,嘴唇触及到庭云的掌心,他便很难再注意到嗓子里的干涩,他忍不住抬起了下巴。
庭云一心去听门外的动静,忽视了宋有方的举动,只是觉得掌心热热的。
“怎么不接电话啊?” 爸爸嘟囔了一句,大概是怕亲戚等急了,“算了算了,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玩。”
门外的声音远去,庭云缓了口气,掌心下的shi热,让他注意到宋有方铮亮的眸子。
“你…” 庭云捏得宋有方的脸都变形了,他怕宋有方厥过去,但不知道脑子里是哪根筋不对,居然没有松手。
雪水浸shi了宋有方的衣服,庭云能摸到上面的shi气,“你感冒没好,又淋了雪。”
宋有方眨了眨眼睛,当做是回答了。
庭云知道,自从他和宋有方离婚,宋有方就保持着不进小区的习惯,为得是不给父母添堵,今天也一样,站在外面等自己,已经是越界了。
“你今天不在家待着没问题吗?”
宋有方摇头,憋着声音干咳了一声,庭云这才大发慈悲将他松开。
“不是跟你说,感冒不要拖到过年嘛。” 庭云余光瞥到了笔记本,他想起来这笔记本是用来做什么的了,是他自作多情的证据,是不怎么愉快的回忆,所以他连发问都显得不怎么高兴,“你拿的什么?”
宋有方没法再点头摇头了,握住庭云的手,“道歉。”
“什么?” 庭云听得一头雾水,正好宋有方的将笔记本塞到了他的手里。
笔记本沉甸甸的,庭云打开了看了一眼,前面几页还是宋有方写的 “工作笔记”,他心里不是滋味,抬着眼皮瞥了宋有方一眼,再往后翻,“工作笔记” 断了,是大篇大篇的“对不起”。
“在酒店说好的,一万句对不起。”
庭云压根儿把这事给忘了,听到一万这个数字的时候,他瞳孔瞬间扩大,“你…”
“庭云,宋有心给过我一份恋爱宝典。”
宋有方说的一本正经,让庭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里面说,要想跟对方求和,你得感动对方,这办法对我而言不太起作用,我就算是想为你做一些事情都办不到。” 因为庭云离开了自己,同样能过得很好,不像自己,每一个夜晚醒来,都在极度渴望庭云的爱,“既然不能为你做什么,至少我道歉的态度要最端正,写下来比嘴上说说要诚恳。”
宋有方笨拙的像是一个小朋友,表达爱意和道歉的方式又直白又幼稚。
“你写了多久?” 庭云看着宋有方,宋有方的每一份作业,都是认认真真的完成了。
宋有方回答道:“从到家后开始写的。”
“我说你这几天怎么这么安静,感冒还拖到了现在。”
“感冒的事情能拖到明年,但是跟你道歉的事情不能拖到明年。” 宋有方看了眼手表,“还有几分钟的时间,过完这几分钟,我们重新开始。”
宋有方挺大方的,还给庭云留了几分钟反悔的时间,只是庭云的手腕被他抓得牢牢的,行动上似乎没那么坦荡。
“你…” 庭云动了动手腕,果然,宋有方抓得更紧了,他失笑道,“你这样算不算作弊?”
宋有方哪儿顾得上公正,用无声的方式和庭云耗着时间,这一分一秒他都过得无比的煎熬。
他俩挤在光线不足的逃生楼道里对视着,庭云躲不开宋有方炙热的眼神,眼里渐渐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