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爸爸还是听清了,他抱着庭云,“这有什么对不起啊?你跟爸爸还说对不起?”
庭云闭着眼睛,泪流满面,“我让…你和妈妈…丢脸了…”
“没有的事!”爸爸厉声道,“孩子,你怎么这想啊,我跟你妈妈只想你快点好起来。”
庭云在想,他不想父母担心,更不想父母为他Cao劳,他确实该快点好起来,不止是他的腺体好起来,他也不该再为宋有方的事情伤心。
几天后,庭云恢复还算不错,能够正常吃饭,恶心呕吐的症状也有所缓解,也不再持续发烧,他从特殊病房转回到之前的病房。
阿暮见着他的时候很高兴,甚至还调侃了一句,“庭云!我说吧,你好了我都不见得能出院。”
庭云Jing神状态好多了,见到阿暮的瞬间,他脑子里跳出了一个词,难兄难弟,自己差点就笑场了。
自打进了医院,庭云就再也没跟妈妈见过面,平时也都是视频联系,庭云搬出特殊病房后,妈妈在医生的指导,做好了除味工作,才有机会进一次病房。
隔着手机并没有那么直观,妈妈进入病房时,看到活生生的庭云坐在病床上,这些日子看不到庭云的焦急和担心一拥而上,她走到病床边眼泪就下来了,抱着都庭云都没敢用力。
庭云靠在妈妈肩头,安慰了一阵,又去掰妈妈的手,试图岔开话题,“这是什么呀?”
“这是…我去庙里给你求的平安符…”妈妈边说话边打嗝。
庭云笑着把符放到了病服的上衣口袋,“装好了,快别哭了。”
妈妈一转头,隔壁床的阿暮正托着腮,一脸笑容地看着他们。
“你看让人家看笑话了。”
妈妈抹了把脸,想朝阿暮笑吧,比哭还难看,难为情地吸着鼻子道:“我去洗把脸。”
目送妈妈出去,阿暮喃喃道:“叔叔阿姨真好…”
庭云转过头,“是吧,他俩还是我爷爷nainai包办的婚姻。”
阿暮一愣,旋即一笑,他羡慕庭云父母的感情,更羡慕庭云有父母照顾和理解。
父母怕耽误阿暮休息,并没有待太久,阿暮神色倦怠地跟庭云道歉,“不好意思啊,因为有我在,叔叔阿姨待这么一会儿就走了。”
庭云摇头,“要不你睡会儿,脸色都不大好了。”
阿暮没有客气,他确实有些体力不支了,说了句“抱歉”,便阖上眼睛睡了过去。
手机被庭云调成了静音,他坐在床上安静地回复父母的消息,饭盒里装着水果,水杯里的水也是刚接好的,庭云要是想吃什么东西就告诉他们,他们明天带来。
庭云心里暖呼呼的,在特殊病房的那些日子,能让他有点盼头的,就是爸爸的饭菜和妈妈的视频。
正当庭云回复消息时,有人轻轻敲了敲病房门,紧接着房门被推开,是梁医生。
庭云以为是梁医生查房,可身后没有护士跟着,他先小声问了庭云的状况,“恢复得挺顺利的,最近不吐了,能吃饭就尽量吃,少辛辣油腻。”
说话间,余光朝阿暮的床扫了一眼,只是这一个小动作,就被庭云察觉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医生对病人上心是职责,阿暮的情况本就比较糟糕,梁医生留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庭云隐约觉得,不止是留心那么简单。
他鬼使神差地说句,“阿暮睡着了,他脸色不太好。”
梁医生绕到阿暮的床前,他用手指撩起阿暮额前的刘海,随后整个手掌覆盖了上去,眉头也跟着拧紧。
“阿暮…在发烧吗?”
“没发烧,畏寒,他这老毛病了。”梁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庭云,你也早点休息,今天我值班,有什么事情,叫我就行。”
床上,厚实的被褥将阿暮消瘦的身躯遮挡住了,庭云忧心忡忡地看着阿暮,畏寒恶心厌食低烧等等,他都在特殊病房体验了几天,几乎折磨得他掉了半条命,他不知道阿暮是怎么熬过来的。
没一会儿,庭云也觉得困了,抱着被子睡了一阵,下午的时候,多喝了一点爸爸带来的汤,睡到半夜,自己被尿意给憋醒了。
庭云睁开眼睛后没有第一时间起床,他最近有些贫血,多躺了一会儿才起身,一转头,旁边的床位是空的,被子被掀开,没看到阿暮的人影。
庭云寻思着阿暮或许是跟他一样,睡醒了去了厕所,没有多想,庭云趿拉着拖鞋往外走。
厕所里没看到阿暮的身影,庭云又一个人往病房走,经过护士站的时候,他想问问护士有没有看到阿暮,护士正在打盹,就没好意思打扰,他又朝医生值班室看了眼,灯还亮着。
隔着门上的玻璃,庭云朝值班室里张望,没有看到人影,只是地上的拖鞋有些眼熟,是阿暮的拖鞋,正好帘子动了动。
庭云记得值班室的陈设,在帘子后面就是检查床。
阿暮和梁医生在里面,在干什么?
是阿暮又病发了,梁医生在给他做检查,可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