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习以为常的经济来源说断就断,我妈也要疯,成天除了哭就没别的,债主天天跟踪我们,亲戚朋友都他妈躲得远远的,你觉得我他么还有心情去学习吗?!”
艾逸倘回忆起那段痛苦的时光,不知不觉间连讲话都夹带着戾气,就好像李橙才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认识了这么久,李橙已经了学会了与这个浑身是刺的人相处,因此并没有临场退缩。
“那你和黄智豪他们又是怎么回事?你竟然和那种人……”
艾逸倘看着李橙的小模样,噗嗤笑了一声。
“黄智豪他们下手够狠,背景也硬,就算债主追到学校我也不怕。要想自保,有时候只能以恶制恶。”
艾逸倘说完这番话,李橙竟无言以对,来之前的那股气焰渐渐熄灭。
刚说完,艾逸倘就一把拐走李橙手里的食物,三明治竟然是热过的,他撕开包装大口吃了起来,踢了踢旁边的凳子示意李橙坐下。
“每周末送你回学校的人是谁?开奥迪A6的,黑车。”
自己的秘密被人窥视,李橙感觉很不舒服,“那是我哥。”
“你哥?他是你哪门子哥?你们关系很好?”
“关你什么事。”
艾逸倘加紧了攻势,“在学校后门路边上,我看见过好几次,有一次他还搂着你的腰。你喜欢他吗?”
李橙顿时羞红了脸,“你要干什么?”
“我就想知道我还有机会么?”
“什么机会……”李橙仔细琢磨了一下对方的意思,突然间像极了一匹受惊的马儿,跌跌撞撞地拔腿就往外跑。
艾逸倘的眼神和以往相比有了很明显的变化,他回到座位上,把鼻子里的纸团扔掉,回想起了什么。
连着喝了好几天的酒,旷了好几天的课,那天夜里,他在宿舍楼道里喝酒,兜里有一瓶他老妈新开的安眠药。
本来想写一封文采优美的遗书,结果半夜三更,八楼老有人念什么英语单词,搞得他心烦意乱。他把药片全都溶在了酒瓶里,楼道里很冷,他蜷缩在地上,刚要对嘴一口闷,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突然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双眸子非常清澈,自打第一次在厂房见到他时,那双会笑的眼睛就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里。他的身上带有一股硫磺皂的味道,那曾经是他们家生产线上的产品。
从此后,他的乐趣又多了一项,就是每天找机会见他。不论是为了要个联系方式在宿舍楼门口等他好几天,还是把自己的衣服借给他,扮成推销员陪他卖报纸,又或是因为李橙手指骨折的事和黄智豪他们大打出手,他都乐此不疲,好像又有了什么生活奔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让他暂时忘记了自杀这件事。
自此以后,每天中午的一罐牛nai是看不见了,人直接来了。
学校食堂里,艾逸倘坐在李橙对面。
“你吃完了?”李橙问他。
“吃饱了。”艾逸倘说。
“那你先回去休息吧,离考试也没几天了。”
“不了,你吃你的,我看着你吃。”艾逸倘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李橙把餐盘里所有的饭菜都吃光。
艾逸倘的告白被李橙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只是他本就没抱太大希望,所以很坦荡地就接受了,但这不能阻止他创造和李橙在一起的机会。
陆柏诚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月,暂时把国内的风波压制住。这事来的蹊跷,像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行为,陆柏诚暗地里派人去调查,他的预感很不好。
陆拓的势力大多都集中在国内,陆柏诚明里暗里的那些手段立刻奏效,很快便查出是陆拓的竞争对手搞的鬼。
与此同时,陆雪臻终于在第四个星期和迪特玛一方达成了一致,说白了是陆拓做出了让步。
这是无法改变局面,加盖的楼层赫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陆拓这边百口莫辩,只能让事态不要恶化。补办手续,加固建筑,最终花重金保住了这几处加盖的楼层。
又到了星期五,虽然陆雪臻在出差,但李橙仍保留着周末回“家”的习惯。
输入密码后,电子锁咔哒一声弹开,李橙拉开门,竟然发现家里有人在。
陆雪臻正在卧室收拾行李,把干净的衣服直接放进柜子,脏的衣服扔进洗衣篮。
“哥,你终于回来啦!”
久违的见到自己的小宝贝,陆雪臻对着他的脸就啵唧一口,当然,这只是他的幻想。
“这次处理的事有些棘手,所以回来晚了。”
“你吃晚饭了吗?”李橙问,因为他自己已经在学校的食堂吃过了。
“嗯,在外边吃的,我先去洗个澡。”
一个月不见,陆雪臻也没有什么变化,或许是因为刚下飞机,面露疲惫之色。
李橙烧了一壶水,倒出一杯凉白开——自打他见过净水装置的滤芯有多脏,他就坚持自己烧水喝。
回到房间里,李橙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