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臻接过手机时,看到的却是一只布满鲜红伤口的手,那是被车窗的碎玻璃给划伤的。
少年立刻把手缩回去。
陆雪臻一个人过独了,极其反感别人动他的私人物品,侵犯他的私人空间。他深吸了一口气,“刚刚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随后他礼貌地伸出右手。
少年看了他一眼,紧绷的面部肌rou放松下来,伸过去握住了他的大手,说:“我叫李橙,橙子的橙,你可以叫我木木。”
“哪个木?”
“木子李,木登橙的木。”
陆雪臻觉得这番自我介绍很有趣,“我姓陆,叫陆雪臻。”
“是哪个臻?”
“至秦臻,取其‘美好境地’之意。”
“那我就叫你‘雪臻哥’吧。”
陆雪臻微微一怔,觉得这个称呼会显得两人十分亲昵,他有点不适应。在这之前可从没有人敢这样叫他,或者说没有人愿意这么叫他。
床边上有一个自制的木头桌子,上面晾着他的钱包和钞票,每一张都摊开捋平,码的整整齐齐。
“我想喝水,你这儿有吗?”
李橙穿上拖鞋就往屋子外面跑,没一会就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不锈钢杯子走了进来。
“这个茶使我们这里的特产,喝之前会放一点盐巴,你尝尝。”
陆雪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抿了一小口。味道甜中带咸,茶叶的香气混合着一股甘甜果香,简直是味觉嗅觉的双重诱惑。
“怎么样?这是我家自己做的。”
“好喝。”
这时,老头走了进来,看到两人在聊天。
“哟,小伙子醒啦。”
陆雪臻赶忙从床上站起来,向他道谢。
“别喊我叔叔啦,我应该比你爸大不少。”老头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陆雪臻小声问李橙。
“他是我老伯……”
“那你父亲呢?”陆雪臻问。
“他……也是我爸,我是他收养的,按岁数来论辈的话,能当儿子也能当孙子,所以折中就叫他老伯。你随便叫,他跟你开玩笑的啦。”
“您贵姓?”陆雪臻对着老伯说。
“我姓陈,耳东陈。大木头,都几点了还不去做饭?”
“哦。”李橙下了床,穿好拖鞋走出了屋子。
陆雪臻打量着这间砖瓦房,房屋很破旧,勉强能住人,四周的墙面都刷着泛黄的涂料,家具都是手工做的,屋子里没有空调,只有一台“微风习习”的电风扇在不远处正对着自己吹,开与不开貌似没有区别。
“请问您有手机吗?”公司里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去处理,他可不能就这样失联了。
“有是有,但是这里几乎没信号。”老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包裹,打开手帕,里面有一部小巧的诺基亚。
长摁开机键,绿色的荧光屏闪烁了几秒,界面显示“无服务”。
陆雪臻拍拍自己的耳朵,咽了下口水,耳压恢复了正常。
老伯看出了他的异样,说:“这边的海拔有一千多米吧,出去多走走能适应了。”
陆雪臻走出屋子,一个别致的小院子映入眼帘。大树下面放着一套桌子椅子,远一点的地方是鸡舍鸭舍,柴火垛靠着墙根码得整整齐齐,院子的边缘用木桩简单的围了起来。
他看到李橙拿着鸡鸭们的饭锅,抓了一把又一把饲料,开心的洒在了里面,这些鸡鸭们也都高兴的不得了,一个劲的在那里抢个没完。
“今天家里来客人了,我就多拿一个蛋。”作为补偿,李橙又给母鸡们撒了一大把粮食面,直到老伯闻声冲了出来,“你别给鸡鸭喂那么多,咱们都没得吃了。”
“那也得喂饱了才行,饿着肚子怎么下蛋?”李橙又抓紧往鸡舍里撒了一把豆面,可把老伯给心疼的。
老伯往院子里一坐,美美的听着收音机,陆雪臻仔细一听,发现是几段录好的相声。
李橙捅了捅灶眼,扔进去几块干柴,把洗好的菜扔进锅里,驾轻就熟的忙活了起来。
陆雪臻自觉应该帮人家干点什么,不能白白吃人家的饭。他刚一走进厨房,就被少年推了出去。
“这里热,你去里屋躺会,不是头晕么?”
陆雪臻怕自己是脑震荡,所以乖乖就范爬上了床,伴随着蝉的鸣叫声,没过一会就睡着了。
“雪臻哥,吃饭咯,快醒醒!”
陆雪臻睁开眼,短短一会功夫,少年就出了一脑袋汗,脸上也蹭着灶灰,有种美而不自知的质朴气息。
三人坐在院里的小桌上,伴随着雨后的chaoshi水气,开始了他们的晚饭。
老伯一口吞下半拉馒头,又夹了口菜,之后剥了一个鸡蛋,就着几根腌萝卜吃了下去。
“雪臻哥,给你。”李橙把仅剩下的一枚煮鸡蛋放到他碗里。
“你不吃吗?”
“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