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叠好的衣物放在柜子里,走出了罗鸿文的房间。
傅云生站在屋外,用手挡住四射下来的阳光,觉得有些冷,可能是冬天要来了。
罗司令是隆冬了才从西南带兵回来,回来当天就单独见了傅云生。罗司令专门托柳春和给他儿子找了个戏子,又吩咐必须穿女装,即讨好了儿子,又满足了妻子。他自己则在外面重新养了个小儿子。
罗司令跟他说:“你以后在外人面前就是我罗家的媳妇,该怎么做你自己掂量,这身女人衣服就不要脱下来了,也不要告诉其他人你是男人。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照顾好了,有你的荣华富贵,照顾不好,就有你受的了,懂了么?”
傅云生虽然是坐在椅子上的,但还是被一身军装,脸色严肃的罗美民给吓住了,一下跪在地上连连称懂了!
罗美民笑了说:“就你这胆子,罗鸿文那小畜生还不吓死你,以后你就是罗家明媒正娶的,不必见人就跪!”
罗美民看着傅云生扶着椅子自己站起来,对他说:“我儿子喜欢男人,还喜欢唱戏的男人,得,我就给他找一个!要怎么取得他的欢心,你自己去想,如果你能让他去治病了,你想要什么,只要我给得起的,我就给你什么,懂了么?”
傅云生点点头,罗美民就让他下去了。
罗司令给傅云生配了两个使唤的下人,还没走到罗鸿文的院子,就被罗鸿文派人来送了回去。傅云生本来是来做夫人的,现在却没有一个供人使唤的下人,因没有得到过罗鸿文的青眼相待,傅云生觉得自己就像被打入冷宫的妃嫔,时不时还要被人欺负。
傅云生对男人感兴趣,他以前有位专门捧他的客人,总是穿一身中山装,对他很大方,傅云生对他有异样的情感。但自从师父死后,傅云生再未见过那人,连那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虽然罗鸿文退残眼瞎,还不招人待见,但傅云生也对罗鸿文有过幻想,可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明白自己和罗鸿文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傅云生心悦顶天立地的男人,说实话就算傅云生不嫌弃罗鸿文腿残眼瞎、脾气不好的,但谁不想找个健全的伴儿,能懂自己的心?所以傅云生已经不期待罗鸿文。
傅云生现在只想接回小吉祥,然后带着小吉祥去北京。他有野心,他想成角,虽然入门晚了些,但他有天赋,去了北京,找到阎三爷,他相信有他的出头日。唱戏的谁不想台上扮着帝王将相,唱着悲欢离合,受着台下万人追捧。
傅云生来了这些日子,也明白了得自己奔前程,今天见了罗美民,给他指明了一条路,傅云生的路就只能是罗鸿文。傅云生又怎会不知道呢,可这条路对他来说有点难,因为他心里有道坎,他得违背自己的本心,去迎合躺在床上那个他不喜欢的人,还必须劝说自己跨过去。
傅云生站在窗边望着月亮,也不知道小吉祥在干嘛,自嘲地苦笑着。他不是不会,只是还不愿意。
傅云生来了这么些天了,罗鸿文跟他说过的话十根手指都说的过来,只有固定的几个丫鬟能近身照顾罗鸿文,傅云生也只是帮他晒晒被子,叠叠衣服都会被骂,更不要说靠近罗鸿文了。虽然在同一屋檐下,但两人的距离很远,他们之间有一道鸿沟,不仅是傅云生自己劈出来的,也是罗鸿文用拒绝的态度营造起来的,好似坚不可摧,可此刻,傅云生在思考怎么跨过去。
傅云生做小乞丐的时候,最会看人脸色了,为了要钱,讨好、欺骗、偷盗,他都干过。傅云生观察罗鸿文也有一段时间了,知道罗鸿文有洁癖,每天都要洗脸擦身,虽然久卧榻前,但还是要每天换衣服,定期要修剪指尖,打理头发,绝不在床上拉屎拉尿。罗鸿文虽然腿脚不方便,但他可以用手着力,翻下床来,甚至能坐起身来。罗鸿文吃饭还讲究,不新鲜的绝对不吃,严重挑食,一件小事也能成为他发脾气的导火线。罗鸿文挑剔到连下人都要他喜欢的,虽然他看不见,但只要不是他点头的人,他通过脚步和习惯动作就能辨认出来。
傅云生也有照顾病人的经历。在老班主病危的时候就一直照顾着,对病人的身体情况和脾性比较了解。傅云生就凭借着自己的经验,趁丫鬟不在的时候,主动帮了罗鸿文几次,给他喂水,帮他拿便盆,替他按腿。在没人的时候,罗鸿文不会拒绝傅云生的帮助,有其他人的时候也轮不到傅云生到跟前去伺候。
有一次,傅云生给罗鸿文穿衣服,衣服扣子扣错了,又重新扣了一遍,罗鸿文虽然看不见,但对周围的事情很敏感,直接问他:“扣错了?”傅云生点点头,又想到罗鸿文看不见,就开口说道:“嗯,已经重新扣好了!”罗鸿文嘲笑地说:“你真是笨死了,连翠喜都不如!”傅云生扯了扯嘴角,没有回应。傅云生的心中有一丝难过,他从前靠着努力加天赋得了多少人的赞扬,也被人追捧过,现在却被说还比不上一个下人,那点心气作祟,让他听了这话不舒服,但傅云生人在屋檐下,不敢用以前的锐气和罗鸿文硬碰,因为他知道最后吃亏讨不到好处的还是自己。
老夫人来过几次,对傅云生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差。老夫人一来就拉住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