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祺睁眼时发觉已回到了房间,房内拉着窗帘,分不清时间。
何祺头疼欲裂,试图翻身时全身酸痛无力,只好再次平躺在床上。身上干燥舒爽,下身清凉,似有人替他清洗身体并上过药了。他留意到被子边缘有胳膊压过的痕迹,床边有个凳子,不久前应该有人正坐在这里照顾自己。
卧室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开门进来了,是珊瑚。
“醒了?身体还好吗?”珊瑚放下水杯在小凳子坐下,神情严肃,不似以往开朗活泼。
“嗯,还好。”
“周哥看到血腥的画面就会忍不住,昨晚航哥让我喂你喝酒了,不让怕你承受不了,但副作用是第二天头疼恶心。后来周哥送你回来,帮你清理上药,早上时让我过来照顾你。”
“谢谢你。现在几点了?”
“下午三点。”
“这么晚了,太麻烦你了。”
“没事的,周哥答应我可以缩短时间。”
“什么意思?”
珊瑚十指紧扣,皱眉道:“你和我们是不一样的。我在这里卖身,周哥让我帮忙做事,我可以得到好处。”
珊瑚用眼神制止了下意识想要发问的何祺,接着道:“你不一样,你是被周哥养着的。我这样说有点难听,但是周哥是你的主人,你能不能走取决于他。”
“他喜欢分享,但他始终认为那东西是属于自己的,是自己愿意给别人的。”
“如果别人主动来拿,或者这个‘东西’自作主张要把自己送出去,他这个主人会很不高兴的。”
何祺心虚地垂下了眼,是昨天试图勾引航哥做得太明显了?
“我知道了,多谢你,珊瑚姐。”
“你要吃点东西吗?”
“暂时不想吃。我没什么事,珊瑚姐你先回去吧。”
“好,冰箱里有吃的。你有事就来隔壁找我,我一直在房间。”
珊瑚明白何祺需要空间,果断去拿上水杯去客厅带上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何祺看着天花板,双眼空洞无神。
原来自己是周铮的东西吗?原来他可以随意支配自己的人生,而自己丝毫不能反抗吗?
何祺脑中出现了混乱的片段,在自己家时被无数只手抚摸,他想逃却被捉住,丢进了满是眼睛的巨大坑洞内。周铮压着他的双腿疯了一般顶入,他感觉自己要被撕成两半,有血喷溅到他的唇边,血珠顺着下颌滑下,远处有人在不停地拿着刀对着一具躯体插,抽,插,抽……
何祺再次睁眼时天已经暗了,身体上的痛苦已得到缓解,脑子里仿佛有东西在不断压榨一般。
何祺去洗手间时看到洗手台放着灌肠工具,这是周铮在暗示他对自己很好,让自己不要有别的想法吗?何祺嗤笑一声,将东西收进了柜子。
洗漱一番后,何祺拿出珊瑚准备的粥,热了后因没有胃口只喝了半碗便放下了。
他再次检查了房间内有无针孔摄像头和监听器,确认暂时没有后累得坐到了地上。
何祺头脑昏昏沉沉的,开门出去准备走走,无意识间走到了长廊里。
此时外面灯火通明,他推开窗,面朝街道坐在窗台上,双腿垂在空中,仿佛低头就能在车流中找到父母的身影。
何祺看着地面上的人与车来来往往,自己好像与他们隔着一道玻璃,隔着一个世界。
跳下去就能融入他们吗?
不,人群会惊慌失措地躲开他,他仍然无法被接纳……
“小心!”
何祺突然被一人紧紧从身后抱住,转了个圈稳稳地落到了地上。另一人立即把窗户关上,然后与他的伙伴同样挡在了何祺与窗之前。何祺警惕地盯着对面两人,看到他们身上的制服,原来是两个服务生。看着他们的胸牌,刚刚将他抱下的叫张隽,另一人叫刘卓。
“先生你……”
两人看到何祺的脸时都被惊艳到了。
清瘦的脸上眼窝微陷,蹙起的乌黑的眉衬得脸苍白,浓密的长睫扑闪,眼底有淡淡水光。
“……有什么事可以跟我们说,不要想不开。”张隽小心翼翼道。
原来是这两人误会了,何祺惊讶,又觉得有些好笑。近日诸事不顺,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的关心仿佛阳光照进了千疮百孔的心。
何祺微笑想表达善意,但他笑不出来,只是扯了扯嘴角。
“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只是在看风景。”
“原来是这样。”张隽看起来将信将疑,目光一直集中在何祺身上,似担心他突然跳下去。
“这边没有人住,你们怎么会经过这里?”
“我们发现从这边的安全通道去餐厅比较快,饭点的时候人挤人的,从这里走比较方便。”
何祺点头,暗暗记下这里有一条隐蔽的通道。
“我先回去了,再见。”
见张隽下意识上前一步,何祺朝他点头致意,见两人没再跟上来,绕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