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这事儿交给师兄去办就好了,你赶紧回去报一声平安,师父正担忧着你昵。”慕白恢复了过来,神色淡定了一些。
“那可不行,咱们是修道之人怎么能坐视不理,既然遇到了,当然得彻查到底才行。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一趟衙门。”
他刚走出一步,慕白挡住了他。
“郑良你别不知好歹!”这话暗带威胁,隐隐透着杀意。
郑良沉着眸子,二人对视着,只片刻他笑着耸了耸肩。
“那这里就交给慕白师兄了。”
说完他转身离幵,一旁的狗腿子吓得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慕白气得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去将这些尸体都处理干净,别让人发现了!”
郑良往后看了一眼,看来自己这招先发制人还是挺有用的,若他不出面说去衙门彻查,这二人说不定还会去彻查这几个乞丐的死,到时候若查到了北宫执身上少不了有些麻烦。
可若自己先发制人说要查,将他们拖下水,那就不同了。
他们一定会比他还要着急的将尸体处理干净,而且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至于他和慕白的恩怨,他会慢慢清算的。
回到画山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头顶的太阳火辣辣的,郑良的身体不适,沿着高高的台阶走,屁股疼得要命黏糊糊的应该是流血了,还好他穿着黑色的练功服,若是浅色或者白色,说不定能看到一些血迹......上了山,刚到山门便见师父正在等自己。
这是个高大的男人,竖着道髻身着青色道袍,胸前后背分别是太极图和八卦图,一副正气凌然的模样。
以前他从未去关注过师父的容貌,这回再看和北宫执的确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一对墨黑的眸子,深邃如古井无波,简直一模一样。
“跟为师来。”
他淡淡的说了一句,而后转身朝道观里走去。
郑良跟在他身后手摸着屁股疼得吸了口凉气。
少年人血气方刚,惹上了哪里控制得了力道......比上一世还猛......“砰!”
门关闭,吴道子背对着他。
“昨天一夜未归,去了何处?”
郑良想了想,决定不再隐瞒,将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
“慕白一直将阿执看做眼中钉,百般习难,我不过是看不过眼让他帮了阿执一次,他便将我打晕带下山下去,痛下杀手,师父徒儿恳求您清理师门!”
说着便跪在了地上。
“恳求师父清理门户!”
若换成以前,他绝对不会在吴道子面前说这些,因为他至始至终都认为师兄弟之间的恩怨自己解决就好,犯不着和师父说。
就像是小孩打架找大人告状一样,令他不喜。
可现在,他只觉自己当初的想法愚昧至极。
若自己再冷眼看着他胡作非为,下一世所经历的这一世便会重新经历一次。
他不会再让师父因为北宫执和慕白的争斗,而厌恶甚至是不信任北宫执,导致他们父子反目,没能相认。
吴道子回头看向跪在地上的郑良。
“昨夜,慕白来找过为师,说了和你截然不同的话。”
郑良的心微微一颤,慕白来找师父,说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他和师父说了什么?”
吴道子沉沉的呼了口气,“他说你与北宫执暖昧不清,男男结合,有辱师门。”
郑良的脸一瞬苍白,而这变化也被吴道子看在眼中。
“你们下山去吧。”
“师父……”
郑良垂着眸子,放在膝盖上的手抓紧裤子,微微的颤抖着。
“您能不能听我说完再做决定,到时候就算您要将我赶下山去,我也没有半句怨言。”
“说。”
“北宫执是您的亲骨血。”
吴道子眉毛倒竖。“郑良,你胡说八道什么,为师一身都未曾娶妻,何来的骨血!”
“苏颖,可记得?”
“苏颖......你怎么会知道苏颖!”吴道子的情绪变化了起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裳,漆黑的眸子颤动。
“师父和苏颖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家自小就定了娃娃亲,可是当今皇上看上了苏颖下令让她入宫为妃,师父伤心欲绝离开家入了道观。一别便是十八年!您可知道!苏颖在进入皇宫的时候就已经怀了师父的骨血,因为这件事情,皇帝一直在折磨她,现在已经被关在冷宫十八年不见天日,而您的儿子也就是北宫执,被皇帝威胁利用沦为杀人工具!”
“他之所以入道观,是受了皇帝的命令来杀你的,他想要你们父子相残!师父!您不能再逃避,您不能不管您的妻儿!”
道观里鸦雀无声,安静得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无比。
吴道子脸上保持着震惊的模样,眸里闪烁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