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书……你觉得自己干净吗?”低沉的男声像恶魔的低yin般响在耳侧“他那种家世干净的人,会看得上你?”
“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就没有沾过血了吗?”
“你自己觉得可能吗?”
顾临川站在他的身后,脸颊亲昵的贴在他的耳侧,双手抓着他颤抖的手腕,教他握紧手中的枪。
“嘭。”枪声响起,对面的人倒在了血泊中,连挣扎都没来得及。
研究室冷色调的墙上溅满了暗沉的颜色。
顾锦书神情麻木,眼底倒映着血色。
“这才对嘛。”顾临川满意的吻了吻他的鬓角“不要有表情,宝贝儿,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
“多美啊。”顾临川蹲下身,为他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阿信,你是哥哥最完美的实验品。”
“我创造了一个……完美的生命。”
顾锦书不可自抑的开始颤抖,举起手里的枪抵在了顾临川的额头上连开数枪,可顾临川却毫无反应的抬起了沾满血水的苍白的脸,扯出一个笑来。
“阿信,你知道的,你永远不可能摆脱我。”
“哪怕我死了。”
顾锦书仓皇的丢掉枪去捂自己的耳朵,可顾临川的声音还是恶魔一般环绕在耳侧。
他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捂紧耳朵想要在这个Yin冷黑暗的地方找到一个容身之所,浑身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可偏偏没有落下一滴泪来。
“顾锦书!顾锦书……醒醒!”
意识开始回笼,有人在叫他,声音很熟悉。
顾锦书眼角莫名shi润了,那个人的名字就在嘴边,却喊不出来。
“楼凭……”顾锦书带着哭腔喊了出来。
梦里那种窒息和Yin郁,好像都被这个人驱散了。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顾锦书便有这个毛病。晚上常做噩梦,经常在梦里把自己嘴唇咬破手心抠破,楼凭睡前总要不放心的抱着他,这样顾锦书有什么动作他也能第一时间阻止。
只能说,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在呢在呢。”楼凭将他搂在怀里,像从前经历过的千百次一样,轻声安抚着他“都是梦,不怕不怕。”
“唔……”顾锦书将脸埋到他身上,肆无忌惮的哭了起来“楼哥……”
“我在的。”楼凭想要拉开些距离,为他擦擦眼泪,可顾锦书却死死抱着他,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别哭了,明天眼睛又要肿了。”楼凭一下一下抚着他的后背“明天还要出门呢。”
“楼哥……你别不要我……”顾锦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
楼凭放在他后背的手顿了一瞬,怀里的人有所察觉,哭得更厉害了。
“没不要你。”楼凭到底是狠不下心来“先别哭了,好好睡觉。”
平心而论,说自己不喜欢他了,那完全是在放屁。
可就是因为喜欢,太喜欢了,所以在经历过欺骗以后更加不敢轻易相信了。
喜欢的人不在身边固然难熬。
可那种被自己的爱人欺骗背叛的感觉,比前者更要难熬数倍。
楼凭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敢。
他的心只有一颗,他怕自己这颗心被顾锦书磋磨废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法喜欢他了。
“真的?”顾锦书终于肯拉开了一点距离,用一双已经开始红肿的眼睛看着他。
楼凭想要下床去给他找热毛巾敷一下,但现在顾锦书估计是不会让他下床的。
等他睡着再弄吧。
楼凭给他揩去眼泪,按了按他红肿的眼眶“睡吧。”
顾锦书抓住了他的手,语气急切“要怎样,你才能相信我?”
“跟我结婚。”楼凭想了想,又补了句“还要给我生孩子。”
从前和顾锦书在一起时,每次提到结婚这个话题都会被他绕开。
他好像在逃避什么。
“好。”顾锦书眼睛亮晶晶的,但大概也是连着两晚被折腾惨了,张着嘴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得了安慰后终于放松了神经,抓着楼凭的手小声嘟囔着“什么时候去啊,说好了,结了婚就不能不要我了……我不要婚礼也可以,我很乖的,你别不要我……”
顾锦书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看样子是睡着了。
楼凭松了一口气,下床去给他找热毛巾敷脸。收拾好后又重新回到床上,把顾锦书搂到怀里。
对于顾锦书半梦半醒间的梦话,楼凭是不敢信的,但又忍不住去想象,自己如果真的和他结婚了,会怎样。
大概会有个可爱的孩子,那家里肯定会变得热闹些。婴儿房最好安置在卧室旁边,那书房就要挪位置了……
楼凭神游天外乌七八糟想了一通终于回过神来,他低头在顾锦书额头上印下一吻,眼神温柔遣倦。
小王子有一朵玫瑰花。
可玫瑰花爱说谎。
但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