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踏进那间堪比犯罪现场的卧室,看看蜷缩在床脚可怜兮兮的人,苏锐差点没被裴铭安气死,“你脑子坏掉了?!”随手从口袋里翻出张名片丢在裴铭安脸上,“没文化也要有个限度?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律师等于医生?这种事你找我做什么?!”
身边有个熟人,没头苍蝇一样的裴铭安也稍微有了点底气,“那你让我找谁!难道要找段易宸寻的新欢?!”
哎哟这可是新鲜事儿没听说啊,难怪裴铭安疯了,苏锐看了看角落里蜷成一团弱不禁风的小Omega,想想他上次见到的穆修宁那股可爱劲,摇头,“你就造孽吧!等着……”
裴铭安脸色不太好,不过难得听话,杵在那里就不动了,跟个算盘珠子一样,苏锐一边打电话一边回头看他,瞧他那一脸丧气样就来气,“愣着干嘛不知道带人洗洗?还是你想等医生来亲自动手?”裴铭安得了指示也顾不上生闷气,走过去把虚弱混乱的穆修宁抱起,乖乖进了浴室。
然后又是一片兵荒马乱,裴铭安笨手笨脚,穆修宁混乱不堪,清洗伤口很是废了一番功夫。才一碰到水小Omega就完全忍不住了崩溃地哭出声,死死攥着裴铭安的手腕求他不要,裴铭安下意识哄着说就洗洗,穆修宁睁着无神的双眼一个劲摇头。
手指埋进去,裴铭安摸到好几道严重的撕裂伤,粗糙的手指蹭过去简直就是在打磨稚嫩的伤口,穆修宁疼得浑身僵直,攀着他一条手臂,像是被魇住了哭都不敢哭,裴铭安啧了一声狠狠唾弃自己禽兽不如,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等好不容易折腾完抱着人出来,苏锐和另一个Omega已经在屋里等着了,这是裴铭安第一次见到沈卿,因为苏锐保护过度,从来不轻易带他的心头rou和他们一起鬼混。
沈卿和穆修宁是差不多的类型,小巧的一只,看起来安静又温顺,不过在沈卿看裴铭安怀里的穆修宁之后,就完全变了脸色,示意裴铭安把人放下,冷着脸说滚出去。
苏锐在一旁煽风点火,说听到没有叫你滚出去!裴铭安杵着没动,沈卿转身瞪苏锐:还有你,一起滚出去!
苏锐幸灾乐祸的表情僵在脸色,看起来有点滑稽,裴铭安还有心思嗤他是妻奴,沈卿也嫌他一脸蠢痒:信息素,你们都滚。
苏锐确实是个妻奴,沈卿发话了必须得听,拽着裴铭安往外走,看地上有张纸随手捡起来,愣了愣才继续走,轻手轻脚带上门,然后转身把手上的纸递给裴铭安。
空白的画纸上用铅笔轻轻涂了个人像,看得出来画得并不好,不过五分相似,但是眉眼处不可一世的神态,想都不用想这就是裴铭安无疑。触笔很生涩也很轻,就像是知道自己画得不好,所以十分小心翼翼。裴铭安想起来这是他闯进来的时候穆修宁往后藏的东西,画纸中间褶皱得厉害破了一点点,裴铭安努力想把纸张抹平,却蹭花了本来就不怎么清晰的铅笔印,顿时心下五味陈杂,裴铭安头一次觉得自己这种坏脾气混账透顶。
苏锐递了根烟给他,裴铭安摇头谢绝,苏锐也不勉强,走到走廊尽头打开窗户,径自点了烟,“就算你不喜欢,好吃好喝养着不就完了,时间到了离不离还不是由你做主,犯不着这么折腾人吧?”
不得不说苏锐确实是裴铭安损友,字字句句全都戳中裴铭安心里的小九九,裴铭安按道理应该痛快地点头称是,可他现在捏着穆修宁那幅画,对苏锐的话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满……反驳的话又说不出,裴铭安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苏锐察言观色本事一流,手里的烟烧着,轻轻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又道,“不就是个段易宸,你要真非他不可哪会有机会到现在这种局面?固执己见有意义?你想赖在原地没关系,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拽着你走,也没有几个人愿意一直等着你。”
“你他妈别跟我提姓段的!”
段易宸还是裴铭安的G点,戳一戳就要炸,苏锐才不管他,笑了笑一针见血,“提老段怎么了,你有种冲他发火去啊,你俩干一架,最好不死不休,谁赢都是揍死个祸害,给世界造福功德一件!关键是,你拿穆修宁撒气算怎么回事?他做错什么了?”
裴铭安又蔫儿了,就是因为什么都没做错,他现在的体验才会这么糟糕,裴铭安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差劲,他把对段易宸的怒火全都发泄在了穆修宁身上,这比人渣还人渣。
苏锐看他在认真反省,趁热打铁,“说罢,在老段那又受什么委屈了?”
裴铭安实在很讨厌被苏锐压着说教,闹别扭一样抢了他手里的半根烟,过肺深吸,“他标记了别人,最终标记。”
苏锐倒是真有了几分诧异,不过转念又觉得合情合理,“是老段会做的事儿。”
裴铭安不满,“这他妈的太快了!”
苏锐哂笑,“分手第二周就给人家发结婚请柬,你好意思说老段快?”裴铭安犟了句那不一样,苏锐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裴铭安,你醒醒吧,段易宸现在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已经分手了。他标记别人也好,还是找个人Cao他也好,都跟你没有一点关系。老段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