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
他正想着,安瑾年却道:“我要你时时刻刻都戴着它,永远不能舍弃。”
宴林意外的看着他。
“……它分明已经毁了。 ”
安瑾年眉梢一挑,有几分孩童般自信道:“我送你的东西,就算你磨成粉,我也能将它变回原来的模样。”
感受着掌心的微凉,看着这熟悉的东西,他到底还是没有像上次一样扔掉,只是缓缓握紧,金线有些硌手,他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将这簪子拼好。
他的自尊和骄傲旁人不知,他却清楚的很,哪怕是紧要关头破镜的天材地宝,只要被他舍弃,便再无拿回的可能。
可掌心的东西却是真的,难道他真的………
有些问题不能问,话到了嘴边也不能说,他只能逃避似的丢下忽略掉心中的答案,。
“大言不惭。”
短短四个字,声音却弱了许多,。
“你这么了解我,该知道我从不妄言,我答应你的可都是做到了。”
说道这里他轻轻握住宴林的手,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还有,你答应我的一个晚上,可不能反悔。”
突然这么一提,宴林顿时老脸一红。
但是在这个人面前他本能的不想认输,方才的情绪收敛,抬起头扬起下巴,睁着一双漆黑灵动的眼睛,故作镇定干巴巴道。
“我知道,我………没想反悔。”
此时周围的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只残留这些许晚霞的余晖洒落在半山腰,宴林的脸迎着晚霞,泛着微微的红意,好似摸了一层浅浅的胭脂,一时间竟让人分不清是落霞还是其他。
这熟悉的语气,逞强的样子,像极了他们一开始认识的时候,自己佯装可怜的躲在他身后,而他就是这么站在他身前,张开双手保护着他的样子,又笨又傻。
安瑾年幽幽的看着他半晌,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温热却复杂的情绪,满满的占据了他的心间,可腹腔中的剧烈疼痛却让他宽大广袖中的手紧紧蜷缩着,颤抖着。
他的身体在提醒他,时间不多了。
随即,他宛然一笑,温润纯善。
“那就好。”
话音一落,他直接抓起对方的手,一个闪身进了屋子。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没有一丝生活气息,零零散散的只有几张桌椅,一张床孤零零靠在墙边,对着窗户,而两人就刚好站在床边。
进了屋子,宴林一下就有些慌了,刚想挣脱某人抓着他的手,某人却率先一个用力将人往下一拽,衣衫翻玦两人就这么顺势倒在了床上。
衣衫叠叠落落铺满了床,安瑾年双手支他肩旁,墨发滑落,稀稀疏疏的遮挡着其他,只留下那双眼睛,静静的凝视着,如夜色中一池静谧的湖水,盛着皎洁的月光却依旧漆黑深沉,看不见湖底的一丝明显的情绪。
没有以往咄咄逼人的锐利,只是像漩涡一样不断将人拉扯下去。
宴林微微失神,手抓紧了身下的薄被,直到脸颊忽然感觉道一阵冰凉。
安瑾年伸出右手落在他脸上,微凉的指尖也缱绻起来,轻轻的,小心的在宴林脸上逡巡起来。
滑过他俊秀清雅的眉眼,轻颤的睫羽扫过他的指尖,高挺的鼻梁,细腻的脸颊,最后落在因为紧张而紧紧抿着的薄唇上。
安瑾年微微一笑,眸子暗色流转。
他低下头,一个薄如轻羽的吻落在唇上。
这清晰而细腻的触感,宴林睁大了眼睛,瞳孔一缩。
下一刻,安瑾年直起身,定定的看着愣住的人,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道。
“先尝点甜头。”
随后不等没缓过神的宴林开口,便侧身躺下,从背后将人纳入怀中,也不管怀中身体的僵硬,紧紧抱着,下颚枕在他肩上,亲昵的蹭了蹭,语气似乎有些疲惫。
“之前打那厮累着了,先让我抱一会儿。”
抱一会儿……
摒住的气息松了气,宴林不着痕迹的低头看了眼腰上环着的手,白皙如玉手背泛着些许青色,耳边是低沉的呼吸声,舒缓的节奏好像人已经闭着眼。
方才他以为……
现在这么突如其来的抱着他,倒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当然,他也不会傻了吧唧的问他,既然他让睡觉,那就顺其自然的睡吧。
想着也跟着闭上了眼。
不过,他和这个人认识三世,却从未有过这般亲密的时候。
第一世他太傻,一腔热血的以为自己找到了一生的知己朋友,掏心掏肺的对他好,谁知那人表面上装的拳拳真心,实则像对付狗一样的玩玩儿而已,虚假的逢场作戏。
可即使当时有所察觉,但他孤单的太久了,被蒙蔽了双眼,只是想要抓住这个他自以为独一无二的朋友。
但现实往往比他想象中更为残酷。
而第二世,第三世,除了恨与厌恶便再没有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