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自盼撇下边应漓一人在病房冷静,自己则在外面应付易部长那边的一些问题。刚和易部长说明了安排和决定,姜自盼就接到了另一通来电。
“老师,是我。”
“景肆?”姜自盼问,“你又惹什么事了?”
那个年轻男人嘿嘿一笑:“哪儿能啊,我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吗?我不就想着老师你都回国这么久了,还在我老家,我都没想起来请您吃顿饭......”
敢这么和姜自盼说话的人,除了边应漓就只有景肆了,嘻嘻哈哈胡言乱语。姜自盼现在却没心思听他胡扯:“又得罪明涣了?”
景肆的声音一下子就不欢快了:“倒不是因为这个......我没得罪他啊,前些天他从云南回来就不理我,我还寻思之前那个约翰逊的事......”
“别查了,”姜自盼打断他,“景肆, DUSK 的首领已经死了,剩下的不过是强弩之末。”
景肆话到嘴边,犹豫着没说,只剩下咂嘴的声音,忽然他就乐呵呵地笑了:“听说师娘还在医院住着呢,好点没啊,我来看看他。”
“乱叫什么,”姜自盼皱着眉看向边应漓的病房房门,“别来闹他。把你自己的事处理好。”
景肆“哦”了一声,还是没挂电话:“但是我说的也是真心话啦,老师给个机会让我请师娘吃顿饭嘛。”
姜自盼对自己的徒弟做作的撒娇置若罔闻,只说:“别查了。如果你需要,哪天我倒是可以把明涣找出来。”
“别别别,”景肆一叠声地拒绝,“明老大多狠的心肠,再见面只怕他要生吞了我。上次他知道你是我师父后硬是一个月不接我电话。”
姜自盼见病房门旁安静得有点不对劲,便不再和景肆闲聊,挂了电话往边应漓的病房走。
明明以为让那小东西一个人待着,他可能会平静点,哪知一进门,姜自盼连他的人影都没瞧见。
“边应漓?”姜自盼看了一圈,依然没看见人。刚才有那么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的确没看着这边,但不可能偏偏这么巧合地边应漓就溜走了。他又叫了一遍边应漓的名字,就听见厕所里有轻轻的敲击瓷砖的声音。
姜自盼把坐在马桶边的人拉起来,皱着眉理了理他的衣服,边应漓眼睛看着他,嘴唇蠕动着,摩擦着说出一个称呼:“哥哥......”
姜自盼危险地眯起眼睛,把他拉出去,可是边应漓立马激烈地挣扎起来:“不要!哥哥不要把我关在外面!不要!火......火好烫......”说着,他就要甩开姜自盼往反方向跑,却被姜自盼一把抱住,拖了出去。
边应漓没有哭、没有大叫,只是抖如筛糠,眼睛也不敢直视姜自盼,双手也胡乱地到处抓到处摸,像那夏紫薇失明似的。姜自盼摁住他的手:“看着我,边应漓。你现在在医院,不是别的地方。你看见什么了?一会儿给医生说。”
“哥哥,我不会说出去的,别关我,别关我......”
强行捂着眼睛连哄带骗地让边应漓安静下来,其实就是硬把人眼皮盖上弄睡着了,姜自盼才把他的主治医生叫来。这个医生听完边应漓的症状,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阵才说:“这我就不敢诊断了,我请刘院长来看看。他擅长这类。”
姜自盼没说话,医生也当他默许了,开门还没走出去,姜自盼就说:“不用麻烦院长了。他的炎症好了的话,可以出院了吗?”
边应漓被锁在姜家了。用的还是正式至极的粗铁链。他不让任何人靠近,姜自盼特地找来、从太平洋另一端赶来的Jing神科医生都近不了他的身,他很少发出声音,只是不停地颤抖,力气又特别大,每一次推拒就像是要杀人灭口。只有姜自盼可以接近他,坐在他身边,给他喂饭。边应漓咽下一口又一口混了药的粥,也越发安静沉默。
医生来的第二天,他不知经历了第几次接近失败,眼睛也没合上,守到边应漓睡着,给病人做了核磁检测,得出一个结论:他绝对是装的。
姜自盼狠狠地灭了手里的烟,这医生又不想继续在姜自盼手下受气,硬是向他再三保证边应漓的大脑真的没有任何问题,非常健康,甚至不肯要医药费只要机票钱,连夜回到他的祖国怀抱去了。
医生走后没多久,边应漓就醒了,还走出卧室,向姜自盼伸出一只手,姜自盼连忙拉住他的手。
“明涣......是明涣把组织的事泄露出去的......所以明涣必须死......明涣是叛徒。哥哥......哥哥说明涣是叛徒。”
姜自盼并不想让边应漓的病情牵扯出更多的人来,但是又想到刚才医生发毒誓的模样:“所以你在装给谁看?”
边应漓做了个可爱的鬼脸:“哥哥。”
姜自盼看着他,眼底像是煤炭刚燃,有星星点点的火光:“你是谁?”
边应漓咬了咬嘴唇:“我不知道啊......”又迷茫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再停顿,他抽回自己的手,死死咬着食指,“江越......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