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烨这才注意到,可不就是在他的卧房里么,“我怎么回家来了?”他撑着坐起身,又问:“山雪呢,我怎么回来的?”
“昨晚他把你送回来的,”杨琼忍着不悦,接过小厮端上来的汤药,用勺子拨了拨便递给杨烨,“快,先把药喝了。”
杨烨接过药碗,还在想着杨琼的话,“山雪送我回来的,那他呢,他回家了?”
杨琼正欲说话,杨父和杨仪就走进来了,杨琼起身对两人笑道:“来的正好,三弟刚醒。”
杨烨在这种情况下再见父兄很是窘迫,低着头叫人,“父亲,大哥。”
杨父哼了一声,“还知道我是你父亲?”
杨琼赶忙打圆场,“三弟还病着呢,父亲就别训啦。”他又转头对杨烨道:“还不快跟父亲认错,父亲和大哥都很担心你,一早就来看你了。”
杨烨闻言愧疚不安,“烨儿让父亲和兄长担忧了。”
杨仪背着手站到杨烨床边,厉声问:“现在你知错了没有?”
杨烨一时有些不解,转而就反应过来,可父兄毕竟是关心他的,他实在不想顶撞,便低下头,捧着药碗喝药。
“大哥,”杨琼搬来圆凳让杨父和杨仪坐下,笑嘻嘻的替杨烨解围,“三弟还虚弱着呢,你这般严厉做什么。”说着他就朝杨烨使眼色,“经过这么多事,三弟定然会迷途知返的。”
杨烨把空了的药碗递给一旁伺候的小厮,看着杨琼低声问:“山雪什么时候回家的,昨晚把我送来就走了么?”
杨父一听杨烨还在惦记那个ji子,顿时火大,“昨夜你二哥听说你病了,赶忙把你背回来给你请郎中,今天一直在这照顾你,你醒来不思感谢,只想着那个脏东西,你还有没有一点礼义廉耻之心?!”
杨烨没作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离开,他听不得杨父侮辱段山雪,看来这个家终究还是容不下他。
“三弟,”杨琼拉住了步履虚浮的杨烨,“你要去哪?”
“谢谢二哥Cao劳照顾,”杨烨对杨琼作揖道:“我要回去了,山雪还在家等我呢。”
“你!”杨琼真是气着了,“你说什么傻话,这里才是你的家!”
杨父啪的拍了下茶桌,“好个孽子,没着落了便回来,身子一好就离开,你把这里当什么了!”
杨烨惭愧又有点委屈,倔强的低声嘟囔,“我没想回来烦扰父兄的,山雪是急了,才把我送回来,”他抬眼看向杨父,“以后定然不会再如此了。”
“三弟!”杨琼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快跟父亲认错吧,别再执迷不悟了!”
杨烨没再说什么,转身便要走,杨琼又气又急的拽住他,“你还去哪!他都走了!”
杨烨像是没大听明白,“谁走了?”
“那ji子走了!”杨仪黑着脸怒道:“天亮时就走了!”
杨烨怔了怔,又点点头,“山雪怎么走那么早,我这就回去找他。”说着,他也不顾头还晕着,急急的就往出跑。
“三弟,”杨琼死拽着杨烨,“你找不到他了,他走了!”
“我知道,”杨烨使劲儿挣,越来越慌,“山雪回家了,我们在城郊的家,我这就回去找他。”
“逆子,逆子!”杨父气的拍桌子,“你没银钱了,他就把你送回来,你竟还不知悔悟!”
杨烨根本听不进杨父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二哥你放开我,山雪在家等我呢!”
“你怎么就听不明白,他离开你了!”杨琼抓着杨烨愠恼道:“我让小秦跟着他,亲眼看到他出城远远的走了,你回去也找不到他,就让他走吧!”
“二哥!”杨烨忽然就哭了,“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你让他走去哪啊?!”
杨琼愣住,看着杨烨的眼泪,不敢相信似的,“三弟,你……”
杨父和杨仪同样怔愣,但转瞬杨父就更加恼怒,“你这没出息的东西,就为了那,那个ji子,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我就是没出息,我只想要山雪!”杨烨哽咽着顶撞,哭的像个小孩子,“我就只想和山雪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和那ji子!你们两个男人,”杨仪气的有些语无lun次,“你们的平静日子连郎中都请不起,这一辈子怎么过?!”
杨烨抽噎了一声,又忍住,抹了把脸,“生死由命。”他直视着杨仪道:“没有山雪,我现在就没有一辈子了。”
杨父的胸膛起伏着,表情却平静,显然已经怒到极致,失望透顶,“今日你要是走出杨家的大门,”他盯着杨烨的眼睛,让杨烨知道这次当真是绝无后路,“今后你就算是死,我也绝不会再让你进杨家的大门。”
杨烨与杨父对视片刻,缓缓跪下身,重重的磕了个头,“孩儿不孝,今后不能侍奉父亲左右了。”他把怀里的一块玉牌掏出来,与杨仪杨琼的一样,“大哥二哥,往后就只有请你们代我尽孝了。”他把玉牌恭敬的放到地上,额头触地,“愿父亲松柏常健,大哥二哥安泰永年,杨家的不肖子孙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