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擅闯东宫的这些人,就隶属于最新成立的御政司。这群人仗着自己有些身份不顾阻拦一路硬闯,不过片刻功夫就闹到了寝殿大门外。
此番带队的是一个脑后扎了根小辫儿的小年轻,此人是一名宗室子弟,平日里除了吃喝嫖赌,就爱胡乱投资败家,没干过一天正经事,这次不知是托了谁的关系把他塞进了御政司。
辫子男今天第一次执行公务,尚且保持着一点宗族亲贵的体面。他昂首挺胸地站在人群中,对严天道:“我们今日前来,不过是想请靖南侯随我们走一趟,还望严大人配合。”
国师的真实身份属于皇室内部最高机密,御政司内仅有十二名高层知晓。其余下属人员只当是靖南侯行为不检,牵涉到国师的案件中。
严天带着东宫的特勤守在台阶下,一步也不肯退让:“侯爷是我们东宫之主,这么做恐怕是不合规矩。”
辫子男鲜少被委以这样的重任,不免拿着鸡毛当令箭,他上下打量了一眼严天,趾高气昂地说道:“我们可是奉了陛下的手谕前来拿人的。”
像他这样的人,严天在不短的职业生涯中不知见识过多少。他拂了拂自己的衣袖,微微笑道:“失礼了,太子殿下才是我们的直系上司。”
如今的太子,早就不是女皇可以随意拿捏的了。
御政司的名头听上去玄乎,但并不是一个正式的国家部门,也不具有执法的权力。只是因为其核心成员背后的利益集团实力雄厚,一般的皇室成员没有办法与其对抗。
但遇到一个像太子这样不把他们当回事儿,且有能力和他们硬碰硬的,也就无计可施了。
严天看似彬彬有礼,态度实则十分轻慢。辫子男被他这么一堵,整张脸气得通红:“严天,你别仗势欺人!今天无论如何你们都要把人给我交出来!”
严天问:“如果我就是不允呢?”
辫子男恶狠狠地说道:“那就别怪我们用强!”
男子话音刚落,余光就瞥见严天身后那扇朱红的大门缓缓打开。他略微往上抬了抬视线,看见容铮从门里迈了出来。
容铮站在石阶上,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众人,问:“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在东宫用强?”
男子一见到容铮,就像是耗子见了猫,满身的气焰也嚣张不起来。他垂下脑袋,心虚地说道:“表哥…不敢。”
辫子男的这声“表哥”不亚于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他和容铮的亲戚关系远得险些八杆子打不着,平日里可没少打着太子表弟的名头出去招摇撞骗。
容铮看了眼这位面生的便宜表弟,问:“是陛下让你们来的?”
辫子男不敢在容铮面前撒野,只敢讷讷地点了点头。
容铮道:“回去告诉她,叶钊灵的事东宫会秉公处理,到时自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不需要旁人插手。”
辫子男仍不死心:“但是!”
容铮的耐心已经告罄,他冷冷地看了辫子男一眼,道:“我在这里再说一遍,谁也不许带走叶钊灵。”
容铮的态度强硬,辫子男无计可施,只得带着人灰溜溜地离开。
严天处理完后续事宜,一路小跑着追上了容铮的步伐,问:“殿下,您打算如何处置那个人?”
钟毓的案情已经基本明朗,后续要怎么处理也该提上议程。钟毓就算罪无可恕,太子也不能无限期一直囚禁着他,至少明面上不行。
容铮听到严天说话了,但他没有回答。
严天跟在容铮身边,继续说道:“如果您不知该如何处置他的话,把他交给御政司其实并无不可。”
“不妥。”容铮这次有了些许反应:“他进入东宫近两年,知道我们不少秘密。况且他现在身份依旧是靖南侯,若是后续事态发展偏离,有可能殃及东宫。”
容铮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想要掌握主动权,最稳妥的方式还是要将叶钊灵控制在自己手里。但是钟毓的各项罪名已经板上钉钉,几乎已经没有转圜的可能。现在耀庆宫那边又把钟毓的罪行公诸于世,过去与国师交往甚密的人都在极力撇清与他的关系。
严天委婉地说道:“您在这个时候阻止御政司将人带走,在外人看来,难免有与他沆瀣一气之嫌。”
叶钊灵现在的身份是太子的配偶,再加上容铮与女皇之间的权力博奕已不是什么秘密,那么容铮在这场国师谋逆案中的立场也就跟着暧昧了起来。一旦没有把握好分寸,容铮很容易就会被叶钊灵拖下水。
“她不敢公开钟毓的秘密,也不能揭露叶钊灵的身份。”容铮说的没有错,国师的身份太过离奇,如果向民众公布真相,不但皇室会跌落神坛,还会在民众间造成恐慌,从而天下大乱。
这个后果女皇无法承担。
“其实还有一个选择,不如…”严天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容铮替严天说出了接下来的话:“不如秘密处决了他?”说着,容铮继续往自己的新办公室走去:“如果父亲母亲真的是死于他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