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莱姆斯屏住呼吸说。但这句话是个谎言,他前面所说的一切也都带点谎言:因为在真实的大背景下,真正的答案更接近于:永远。因为在那一刻到来之前他一定会退却。因为西里斯永远都摆脱不了他的恶魔。莱姆斯也是。
“我们都关心你,”他说。“詹姆彼得和我,还有,”他顿了一下。“还有雷古勒斯。”
西里斯没说话,但他的眼神闪了一下,瞥了一眼夜空中那个熟悉的星座。或者说,那颗星星应该待的位置,因为夏季的这个时候,日落时分狮子座已经看不见了。
“雷古勒斯是个好孩子,”莱姆斯轻声说。“你知道的。”
“暑假的第一天,我——”西里斯停下不说了。他抬头仰望星空,似乎在寻找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你能信得过我的,”莱姆斯提醒他。“保守秘密基本上是我最擅长的事了。”
西里斯闭上眼睛,不看天空,不看狮子座,不看藏在落日后的那颗星星。“我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食死徒面具。”他说。
对此,莱姆斯只说得出两个字。“呃,靠。”
“还有一张贝拉写的便条。”西里斯说。“试试大小。这就是我把他留给的人,月亮脸。”
“天啊,”莱姆斯轻声说。他不知道他还能说什么,于是他握住了西里斯的手,毫不在意摩托车机油。西里斯由着他十指交握,眼睛盯着天空,寻找着什么。
“还记得我的分院吗?”西里斯突然没来由地来了一句。
莱姆斯不知是什么让他跳到这个话题,但他愿闻其详。反正,话题最终可能还是会绕回到雷古勒斯的。
“我觉得亲历过的人都忘不了吧,”他说。“简直是折磨。”
西里斯给了他一个浅浅的、几乎有点不好意思的微笑。“所以,不止是我在受苦?”
“说真的,你从来没有扪心自问过?”莱姆斯忍不住轻轻锤了他一下。“我排在长长的队伍中间,担心分院担心得要死,害怕分院帽会干脆把我分进禁林什么的。”他说。“结果呢,你倒好,花名册最开头的哪家有钱人的小混蛋,花了整整二十三分钟才决定好要去哪个学院。我那天恨死你了。”
“你肯定不是一个人,”西里斯说。“我跟分院帽吵得不可开交。说服,威胁,强迫都不能让它把我分进斯莱特林。”
“怪了,”莱姆斯说。“怎么可能呢?你那会儿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纯血混账。我相信你吵得够凶。”
“当然,”西里斯说。“我那会儿还不想死。”
当然了,十一岁的莱姆斯还不明白这件事背后错综复杂的政治逻辑,但饶是他也注意到了分院帽喊出“格兰芬多”后,笼罩礼堂大厅的鸦雀无声。最高贵古老的布莱克家族继承人西里斯·布莱克一把将分院帽甩到三脚凳上,留下一句“好吧!”便怒气冲冲地穿过一桌呆若木鸡的斯莱特林,走向另一桌同样呆若木鸡的格兰芬多。他一屁股坐下,抱起双臂,谁也不理。
“这么说,那是真的了?”莱姆斯说。“你真的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外面扎营了一个月,试图让他给你重新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