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雪草象征勇气,只有有勇气的人才能上高山,摘到它,”徐衍昕笑了下,“要是我再勇敢点,或许什么都不一样。叔,你说是不是?”
薛志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别劝我了,我打不官司。倒是你,天天往我这跑,不会是看上我闺女了吧?我话先说前头,我不支持你俩在一起。”
徐衍昕一怔,先是否认,再是好奇地问:“我能问为什么吗?”
“你这种爱多管闲事的人,一看就赚不到什么律师费,我才不让我闺女跟着你吃苦。”
说着,薛志起身要去打稻谷,但不知怎的,薛志刚一伸直腰,便皱起了眉,似在忍受疼痛,徐衍昕连忙上前,却被薛志撇开了,叫他别再多管闲事。
等薛志喝了杯水,忍过疼痛时,却听庭院里传出阵阵脆响。阳光正晒,徐衍昕见薛志出来,揩去额头的汗,“叔,是这么打吗?”
薛志望着他,没说话。
等徐衍昕露出疑惑的表情时,这个眼睛混沌的中年人才终于道:“你为什么非要缠着我打官司?你也看出来了,我一没有钱,而没有权,你捞不到好处,反而因为我会得罪大企业。”
“我只是不想看到无辜的人白白受冤。”
“你怎么知道我无辜?”薛志慢慢踱步到庭中央,忽而说起:“婷婷妈妈生病,卖了一套房,仍然没治好,走得早,我一个人把她拖大,没钱,没本事,每个月就赚个基本工资。从小到大,她从没参加过学校的旅游,我对不起她。我总在想,要是她能投到一个更有出息的家庭那里就好了。我更对不起这整个村子,大家都过得这么难,还摊上这样的事。”
“叔叔……”
薛志道:“小徐,你是个好孩子。”
“但你还太小,”薛志朝他挥挥手,“你走吧,我不需要律师。”
回去的路上,徐衍昕想,他好像把生活过得很乱。不论是感情还是职业。他总是走进那条更艰难的窄路。在P大时,对他抱以厚望的人不少。身为院士的外孙,又拥有极高的天赋,所有人都认为他会走上数学研究的道路。但他没有,他偏偏选择了一条崭新的路。他既没有选择画画,也没有选择数学。像他这种在各事上含糊其辞的人,即使在选择人生的道路上,也会选择折中。
至于感情,更是一头雾水。
徐衍昕给魏寻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忙着撩酒吧的小男孩。魏寻接了电话,以为又要陪他去些奇奇怪怪的展览。却没想到,徐衍昕提出要喝酒。
“你要喝酒?!”
徐衍昕对他这个反应很不满,“我当然也有借酒消愁的时候。”两人见了面,魏寻身上还挂着一个人。定睛一看,竟是个戴着假发的男孩。徐衍昕迅速回顾了一圈周围,要么是健硕的肌rou猛男,要么是身着单薄的男孩,拥抱接吻调情的不在少数。徐衍昕愁是愁,但那点惆怅不足以让他在如此火辣的环境里保持冷静,他的脸很快就发了烧,“这,这里是GAY吧?”
魏寻说是,挂他身上的那小孩不知道几岁,很是张扬外露,“头一回来?什么型号?”
徐衍昕愣了几秒,“我打出租来的,还没买车。”
魏寻噗嗤笑了出声,那男孩则是黑了脸,骂了句:“呆瓜。”又见魏寻没有要继续调情的意思,扭着屁股走了。那男孩很是清瘦,又穿了条黑皮裤,戴着假发,从背影看去,就是个身材火辣的女孩,却没想到裤子里藏着大秘密。徐衍昕有点别扭,“你怎么约我到这里喝酒?”
“你sao扰我泡小男孩,还嫌弃我?”魏寻搡他,“哎,你借酒消什么愁哇?情愁,还是案子犯愁了?”
徐衍昕低头叹气:“都有。”
魏寻差点喷酒:“江屿的事,你还没想通哇?这事多简单,你们俩调调情,滚个床单,脑子不灵光,身体总归不会骗人,能起反应,说明你是个深柜,那要搞基,肯定得找个靠谱的搞,江屿和我都不错,你自己选。”
徐衍昕听了,搬起凳子坐远一点,警惕地看着他:“我没想到,你竟然对我有所企图?”
“拜托,我是个GAY,你从前还总拽着我搂搂抱抱的,刚弯那两三年,总归肖想过你几回,”魏寻道,“不过现在早没了,放心,就算你弯了,咱俩也能盖一条棉被纯聊天,不碍事。我现在喜欢火辣一点的,你这种清纯挂的已经不太吸引我了。”
徐衍昕颇为无语,“你这构成性sao扰了。”
魏寻搭着他的肩,笑道:“别,继续说你和江屿的事。我那提议,你们要不要考虑考虑?别磨磨蹭蹭的,都几岁的人了,什么事情是床上解决不了的呢?”
“你正经点,我,我……江屿也不是那样的人。”徐衍昕脸都快熟了。
“那你俩先从谈恋爱试起?你就说,你想好了,先谈着呗。”
徐衍昕立刻道:“那,那万一我对他只有友情,岂不是玩弄了他的感情?不行,我不要做这样的事情,这对他也太不公平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知道自己到底喜欢男生还是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