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施对他说,没想到生活真是一部少年漫画,热情小强会打败全能天才。
那天,江屿撇下了准备好的音乐告白仪式,陪徐衍昕在校外住了一晚。
徐衍昕只是空空地说了句:“原来热情也是天赋的一部分。”
江屿没有安慰他,只是沉沉地对他说,你也会找到你的热情所在。
徐衍昕的手机亮了一夜。
如果那晚徐衍昕成功获得Prion的交换名额,他会用极尽浪漫的乐队演唱来博得他的倾心,会告诉他,他偷偷申请的学校已经给他发了录取通知,他们能一起去新泽西州,当然他不会告诉徐衍昕,他出国的钱,差点来源于某个黑社会大哥,当年龙哥夸下海口,说让他赚到十万,便拨打自己的电话,当江屿求助他出国资金时,那位大哥只是笑着说:“新泽西州?那是哪里?我只能资助你去英国,现在lun敦可是全世界有钱人的聚集地,我自然也不能免俗,但我需要一个人帮我打理财产,如果你愿意最好,这样的话,我还能顺便把你爸的债一笔勾销。”
江屿婉拒他,龙哥颇为遗憾地说:“美国的话,可就不值得我投资你这么多钱了。”
被龙哥拒绝后,他甚至动过贷款的念头。然而徐衍昕没有去成新泽西州,便也没有去任何学校。或许是徐昭对他感到失望。赶在徐昭动用人脉替他作弊一份交换名额前,徐衍昕转去了法学系。江屿那时调笑道:“我们俩会成为截然不同的律师。”
在徐衍昕的视角里,他的大学生活平淡却幸福。
然而在江屿的世界里,他必须忍受徐衍昕时时刻刻带来的涟漪。因为徐衍昕的病,所以学校并不接受他住宿,怕他发生意外,江屿便陪着他在外租房。江屿是看不上徐衍昕手里捏着的那点钱的,徐衍昕无疑是个好老师,认真,有条理,温柔,但实在是太过心软。
只有徐衍昕会给家庭条件堪忧的学生免费上课,或者少拿家教费,甚至自费帮他们买辅导书。徐衍昕就像弥补了他做的错事,他动用所能动用的一切力量,在网络上开了家淘宝店,售卖七中的密卷,以及P大给予学生免费下载资料的账号,赚了不少灰色地带的钱。
当徐衍昕踏进那个环境优美,治安良好的新小区时,差点以为江屿知法犯法。江屿只好骗他,这间房子闹鬼,所以便宜出租。徐衍昕还傻呵呵地说,那得在枕头下藏把剪刀,以防万一。江屿听得无语,不发表意见。
然而他不仅要忍受他莫名其妙的驱鬼理论,还有毫无边界的爱心,还要忍受他没有自觉的挑拨。
例如徐衍昕总爱大一号的衣服,夏天的时候,穿着一件领口宽大的T恤乱晃,等江屿皱眉看向他时,他才会像恶作剧一样地撩起自己的过长的T恤,给他看藏在下面的海绵宝宝的四角裤。少了家长唠叨,徐衍昕彻底解放自我,趴在沙发上吃薯片,蹲在椅子上挖冰激凌,露出白嫩嫩的腿根,似乎从不考虑跟他同居的人是个同性恋。
徐衍昕总是给人一种错觉,他很需要很需要江屿的存在。
江屿烧饭时,他总在厨房晃悠,美名曰打下手,但剥一粒大蒜就要闻三遍手,脸都跟着一起皱巴巴,江屿外出时,他总是发来好几条短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江屿总能在小区门口见到那个蹲在路边看猫的人。江屿太过珍惜这样“家”的感觉,不敢轻易打破这样的平静。
直到毕业前,他终于下定决心,准备和徐衍昕整理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回,他没有准备任何仪式,他只是送了徐衍昕一盒糖,等徐衍昕吃完所有的糖果,就能见到盒底贴着的,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然而徐衍昕从没碰过那些糖,就被他束之高阁。
徐衍昕生日当天,他上完课准备去找徐衍昕庆祝生日,却没想到叶雨清等在教室外,见到他的第一句是:“徐衍昕会接受我的告白。”
江屿冷笑了声,“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叶雨清笑了下,“随你怎么说。”法学系和生物学系的金童玉女,可以称得上是珠联璧合,但江屿自认为了解徐衍昕,他从未见到徐衍昕对叶雨清有半点男女之情。
那天,徐衍昕课上得很晚,他站在教学楼下,捧着一束玫瑰,不顾人来人往的窃窃私语,要给他的青春画下一个完美的句话,虽然他很紧张地抽了几根烟,烫坏了三朵玫瑰花。然而未等下课,整个教学楼犹如点燃了一根炮竹般,陷入哄闹的狂欢。
一个男孩冲出教学楼,朝着围观的人大喊:“答应了!徐衍昕答应了!”
围观的人吹起口哨,鼓起掌。
江屿皱了下眉,撇开聚集在一起唱赞歌的人流,乘电梯到顶楼,他的手被他捏得咯吱咯吱响,他自以为他做足了准备。电梯门打开,寿星站在人群的中央,捏着叶雨清的手,笑得很是腼腆。
而周围的人嬉笑着,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问他们什么时候定的情,徐衍昕的脸越来越红,反倒是叶雨清笑着说:“我们从小就有娃娃亲。”
在江屿很小很小的时候,他曾经在阳台上捡到一只受伤的小鸟,他替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