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他和林惊昙并肩行于芬梨道上,南人好口彩,芬梨谐音“奋力”,半山可见山下灯火熠熠,闪烁着奋力拼搏所能得到的一切奖励。
他笑问:“上山易,下山难,可惜我舍不得眼前好风景……到了不得不下山那天,你来帮我,如何?”
林惊昙望着他,眼眸比星光更亮:“好。”
作者有话说:
今天晚了!!!sorry!!!(土下座)
第88章 (无小顾)
林惊昙出手后,鼎声的乱局暂时得以缓解,厉长风的心思仍是混沌,但总算能安生几日,不拖后腿了。
应启明正式和鼎声解约,过程毫无拖泥带水,鼎声这边虽是吃了暗亏,要替他赔不少违约金,但表现得无比轻松,像是送瘟神出门一般。
应启明正在筹备自己的工作室,经纪人即将跟着升职,重利之下,只余狂喜,脑子也不太清楚:“那边绝对是怂了,真想不到居然这么顺利!”
应启明却觉蹊跷:“不对劲,厉南亭为人睚眦必报,哪怕是病了也得折腾出风浪来……现在表现得大度,要么是他已经全然放权给信得过的同盟,要么就是留有后手。”
他眼神暗沉,清俊眉目间溢满狠戾,然而独立毕竟是多年心中所求,一朝夙愿得偿,哪怕明知诱饵有毒,也不得不咽下。
于尧海亲自出面同他谈判,态度不可谓不谨慎,能忍则忍,口头挑衅全不放在心上,生怕留给应启明挑事的话柄。
应启明顿觉无趣,嗤笑一声,这些眼高于顶的Jing英们大概要到现在才肯承认看走了眼,他不仅会演戏,还很会玩弄权力。
从前试图逼他就范的人已经被他挤兑得破产,这是林惊昙给不了他的,就算林惊昙替他报了仇,那也是借别人的力,他心中总有种为人奴仆般的屈辱感。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离开同舟是早晚要走的一步,应启明不再指望有人理解自己,他屏息听着钢笔签下名字的声音,镀金笔尖落在合同上安静得几乎无声,流畅的签名一挥而就,他起身,微笑同于尧海握手:“合作愉快。”
——他不需要理解,只需要更多权力。
于尧海略点了点头,应启明忽然喊住他,将演惯了的温良恭俭让端上面庞:“你们对合同真没什么要补充的?”
见对方微笑摇头,应启明恍然道:“你做得了主?”
于尧海身边的秘书立时脸色一黑,小人得势便猖狂!
被应启明嘲讽的本人倒是好脾气,这么多年风里来浪里去,自家手上也不算干净,被骂两句又刮不破脸皮:“自然有人做主。”
应启明挑眉,很是关切:“厉总还没出院吧?真是让他Cao心了,年纪大了就该享享儿孙福,少折腾。”
于尧海闻言,更好脾气,简直像面团儿一般:“承蒙关心,他现在倒是不管事,再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应启明当即神情一肃,于尧海客客气气地同他道别,心知他必然要和林惊昙彻底撕破脸——厉南亭不管事,欢天喜地解了他的约的人,还能有谁?
上次是他不辞而别,这次林惊昙算是痛快了,亲自把他扫地出门,结结实实掴回一耳光,令夙愿得偿都染上Yin影。
一遇上林惊昙,应启明便沉不住气,当即约了会面。
明明被他坑了一把的是林惊昙,他却次次表现得像被始乱终弃,经纪人有苦说不出,徒劳地试图阻拦:“林惊昙已经摆明车马要支持厉南亭,人家是老情人又有师徒之谊,我们说破嘴皮子也不可能让他回心转意啊!”
应启明皮笑rou不笑:“‘老’情人,输在‘老’字,过去了的事就该翻篇,连这点魄力都没有还做什么生意?!”
见他愠怒,经纪人不敢答话:人家可不是没有魄力,这不是魄力都用来对付咱们了吗?
此次会面,因林惊昙忙碌,又不想让应启明看到同舟和鼎声如今的内部情况,故而只在他从前驻唱的酒吧匆匆见了一面。
应启明清了场,摆了酒,然而林惊昙连座椅都不肯拉开:“有话请讲。”
应启明不得不抬头仰视他,一挥手摔碎Jing心准备的香槟,冷笑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高高在上。”
林惊昙就知道他要发疯,眼都不眨,任由琥珀色酒ye流过脚边,一地覆水难收。
“我知道,你看上我,我应该感恩。”应启明指着自己,嗤笑,“我就不该有半点自己的想法,否则就是对你不忠,是不是?”
他直接砸了酒架,玻璃“嘎吱嘎吱”的呻yin声比电钻尖锐。
“我想演的片子凭什么要经过你首肯?!你能这么傲慢是因为你投了个好胎!你从来就看不起我,哪怕我全凭自己在鼎声打拼出如今的局面,你还是看不起我,宁可和厉南亭那个老王八蛋复合!”应启明暴怒,成打吃下去的镇定药片融在血ye里,却被多年心事碾作齑粉,再没半点用处,“你不是恨他吗?嗯?!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恨?为了利益可以随时调转立场,那你和我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