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鸣在他大放厥词前拦住了他,亲自送走了林惊昙,林惊昙故意躲避顾霆的视线,看起来多少有点心虚,像极了准备去偷腥的男人。
顾霆已经反应了过来,如果林老师说去看别人,那确实可能是未知的情敌,但是“小冯”恐怕还消受不了老板的这番美意,顶多做个挡箭牌。
也不知道天天沉迷林家大院文学、勤勤恳恳给林老师开后宫的冯文同志,知道自己也有幸当一回惑君的狐狸Jing,会是什么感想?
顾霆心下冷笑两声,觉得冯文分明是赚到了。
他才刚结束一场Jing彩的演出,气势还没放下,面色一冷,整个人看起来便带着煞气——原来自己的演技不算什么,林老师才是真的变脸大师,不仅没被夸,还被演了,好委屈。
厉长风托着下巴,仔细地观察他,确定自己不会看错后,凑到他身边,小声道:“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姓林的?”
顾霆没Jing打采:“嗯。”
他也明白林老师为什么来这一手,无非是为了让厉长风打消对他的敌意。然而顾霆真的被演到了,一时悻悻,遂迁怒不知情的厉少爷。
厉长风的口吻十分痛切:“你喜欢他有用吗?他们那种人什么时候把别人放在眼里过?就你这样的,在我爸身边我见过没有一千也有一百,个个都没有好下场!现在看你有价值捧着你,等用不着了就晾着你,保不准还拿你当别人的替代品,本来有才华有事业心的也被耗没了,自己作死拦都拦不住!”
顾霆有点诧异地看着厉长风,没想到他会当着不熟的外人这样激烈地攻击自己的父亲——仔细想想,骂得还挺在理。
厉长风没好气地翻了他一眼:“对,我就是忤逆不孝,你把我看出个窟窿我也改不了!”少年人抹了一把凌乱的头发,动作很是无奈,“我都这么闹腾了,别人还是只把我当成厉南亭的儿子,就算我自己不想做又有什么用。”
这种感觉顾霆倒是有点明白,如果他的生父没入狱的话,恐怕他也会这样:“既然你对厉先生意见这么大……为什么会讨厌林老师?”
同舟和鼎声难道不是二选一吗?就像喜欢甜豆花还是咸豆花一样简单。
没想到厉长风当即炸毛:“因为他俩分明是一丘之貉!”
顾霆想解释解释,从厉长风刚才那番直白但真实的劝诫来看,也许他并不是不分好赖,只是对林惊昙有偏见。
然而不待他开口,厉长风便激动地指着他,声情并茂道:“就拿你来说,你那么喜欢林惊昙,从一进门就视线就钉在他身上,一下戏就自动找他的方向,往他身边赶,可他呢?一转眼又不知道去看谁了,你这样的小艺人在他手下根本就是消耗品,你真以为自己是钟欣然啊?那是跟他一起打江山的,而且他只喜欢男的,所以才安全!”
顾霆闻言,有点狐疑地盯着厉长风:“……你怎么确定林老师只喜欢男人?”
这点连他都不能完全确定,毕竟林老师赫赫声名在外,怎么防都不过分。
厉长风左右四顾,像只烦躁的飞蚊:“这你就别问了,总之我能确定,你跟着他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看应启明,原本前途无量,就因为想和他复合,现在又和我爸对上,早晚被害死。”
顾霆暂缓疑虑,只顺着他的话说,直到程鸣折返,拉着顾霆开始讨论人物为止。
顾霆对本作中的“吴王”理解得很透彻,他放不下权欲,也放不下美人,极端的自负造就了极端的完美主义者,最终只能以毁灭告终。
他现场给程鸣表演了几段自己反复琢磨的戏份,连厉长风都挑不出毛病来。
厉少爷认真起来倒是思路很快,当场针对顾霆的表演修改了台词:“这场戏,夫差对西施步步紧逼时,‘你在害怕什么’之后加一句,‘你确实应该发抖,有时候,连寡人也害怕自己’。”
由顾霆来演绎,定能演出角色的疯狂,以及疯狂背后的落寞——如果再算上颜值加持,观众们定会替他找好借口,认为他只是缺爱,太寂寞。
程鸣挑了挑眉,很是满意,但面上还保持着作为长辈的矜持,借喝茶遮掩表情:“咳,这句不错,先记下来,以后可能用得上。”
厉长风果断道:“没有‘可能’,这个角色只能是他的!”
程鸣差点被茶呛住,没好气地瞪了厉长风一眼。
这下轮到顾霆矜持了,连声道自己还有不足,回去还要和经纪人商量商量档期等等,厉长风恨不得把“虚伪”两个字刻在他脑门上。
但顾霆心知,其实程鸣也对自己很满意,否则不会答应得这么痛快。
他一结束试戏,便迫不及待地给林惊昙打电话报信,就像高考放榜后要第一时间告诉家长。
林老师听他描述情况,忍俊不禁:“这角色当然只能是你的,不是没有比你更优秀的,但那些人都太贵,而比你便宜的又没有你出色,综合来看,你是性价比最优的一个。”
应启明的片酬可不低,就算是友情价,也是剧组重要预算,但林惊昙私下和程鸣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