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亭都要被自己一手教养出来的小混账气笑了,得他一夸,真不知是福是祸。
好处是他还算“看得上”自己,坏处是他算计自己会更心安理得。
“你对那个姓顾的小子……太特殊了。”厉南亭意味深长地留下了一句话,作为林惊昙和他针锋相对谈条件的回礼。
林惊昙近日一直在反复思量这句话,眼下面对着满腔愤懑的应启明,这句话便又浮现在心头。
应启明向前数步,手指紧攥成拳:“从前我们的关系也受到不少非议,你从来没挺身而出替我辩解过……为什么对顾霆另眼相待?!”
林惊昙不禁好笑:“如果你也像人家一样,有小时候的照片,我当然也可以给你解释,否则我亲自下场护着你,岂不是越描越黑?”
况且应启明有这方面的“前科”——虽然被人胁迫发生关系未遂不是他的错,但这种事造成的影响不能暴力消除,只能一点一点融化。
应启明完全不相信,执拗道:“你对他太特殊了,远超过对我们所有人……你从没有这么大张旗鼓地护过任何人,如果当年你对我有对他的十分之一,我们未必会落到今天的境地。你欠我一个解释!”
林惊昙望着他,一时沉默——并非心虚,而是因为他的愚蠢。
他究竟是脸皮多厚,才觉得今时今日自己还有资格要一个解释?
要说解释,林惊昙也并非给不出来,就像如今他为顾霆按部就班安排事业,当时他也在用实力为应启明洗清Yin影,相关的负面舆论也都在可控范围。水至清则无鱼,想要零差评不该做艺人,该去做隐士。可惜应启明太急躁,总是不懂这个道理。
现在他也不懂,否则他怎么会站在这里?
林惊昙无言地转开了眼神,落在应启明眼中,便是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应启明一时愕然,没想到林惊昙比他脸皮还厚,竟是坦然点头:“既然你要这么理解——那就这样吧,顾霆对我而言的确是特殊的,现在他受了伤,这事还是你搞出来的,我当然要替他出气。”
林惊昙摆明了恶老爷做派,只管偏宠,“不讲道理”,说完还悠然望着应启明,等他跳脚反驳,骂完了好赶他走人。
然而应启明少见地沉默了,林惊昙没空陪他耗下去,摆了摆手:“下次再见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好自保重。”
“……我会赢的。”
应启明忽然低笑一声,抬起头,若有自下而上的灯光,便能成就惊悚片中极震撼的一幕:“就算我身败名裂、无处容身,被你护着的人也得给我陪葬。”
林惊昙缓缓站定,皱眉回望他。
应启明眼中竟流露三分柔情,七分不舍:“有时候我很理解厉南亭,拥有过你的人永远不会甘心失去的……我们怎么做得到呢?所以,你身边可以有重要的人,喜欢的人,庇护的人,这都可以,但你不能有‘最特别’的人,绝对不能。”
他语调轻柔,听来却让人头皮发麻:“惊昙,你是知道我的,我做事只会做绝。”
没有人教他,没有人救他——曾有过的那一根蛛丝也被他亲手斩断,他又掉回七苦地狱中,罕见同行者。
林惊昙竭力压下脊背上陡然蹿起的凉意,没有示弱,亦没有留情,只道:“——奉陪!”
而后,两人平淡地各自转身,看得偷窥的冯文一头雾水,却又隐约感觉这一捧冷火比大吵大闹更致命。
——“最特别的人”?
林惊昙坐在顾霆身边,怔怔凝视着自己一手打磨的璞玉,说不清心底对他究竟是何种感情。
眼下再要嘴硬“只是床伴”也太蠢了,顾霆都还没上岗几次呢,自己就为他折了半生的本。
一念及此,林老师不禁有点身为生意人的负气:“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顾霆抬头,林惊昙板着脸,故意吓唬他:“乔沛然本来不可能交代得这么快,是我让人去看守所‘关照’了他一下。”
顾霆已经能说话了,闻言“哦”了一声,还疑惑地看着林惊昙,没有别的话了吗?这不是很正常吗?
林惊昙哑然,重新打量起了顾霆。
他本以为,以顾霆的道德标准,再加上对黑恶势力深恶痛绝,会很反感自己的行为。但如果要站在自己身边,有些Yin暗面也避不开,所以才小小地施加了一下压力。
“你不认为我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顾霆有点无奈地笑了,主动倾身搂住他,像超大只的狗狗亲昵主人:“林老师,你觉得我是不识好歹的人吗?”
顾霆一边说,还颇为依恋地蹭了蹭:“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别人或许能指责你,但我绝对不会。况且恶人自有恶人磨,你又不是对无辜的人出手。”
林惊昙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他连亲带蹭,逼得仰倒在床上,眼看着顾霆的手已经伸进了自己衬衫里,一边欲拒还迎地推了两下,一边好笑道:“……你倒是把自己哄得蛮好!”
林老师一生气,南音也出来了,顾霆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