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那边传来的是一阵有磁性又低哑的轻笑:“先生。”
看着旁边站着的吴婆婆,揽辞不知道怎么突然觉得不自在,他干咳两声走动着:“是有什么事吗?”
岑九对他的直白感到无奈,哪儿有这么开门见山的。
当然,现在的他完全没意思到他打电话比揽辞直白多了,往往直接下命令,多余的话都没有。
“几日没有联系先生,不知先生近来可好?”
两人终于还是学了通话礼仪里的那一套,来往了几句后揽辞表示现在有事要出去了。
岑九放下手里的文件,礼貌地询问了一句:“需要我帮忙吗?”
“没事,我就是去一趟墓园。”
岑九想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揽辞住在哪里,虽然租房那天他就已经发了消息说租到房子了,出于隐私他也没问对方住在哪儿。
“我去接你吧,方便一些。”
没等揽辞开口拒绝,他就干脆利落的说了句“定位”,把揽辞的话堵在嘴边。
想着有人来接确实比地铁快,揽辞又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很快他就通过微信把他的定位发过去了,比起他花里胡哨的卡通人物头像,岑九的就是一片简单的白,昵称也只是一个“九”。
【(位置)】
【好的,最多二十分钟。】
岑九惊讶地发现两人离得很近,于是迅速去了车库开了一辆车,等他开走后三楼屋子里探出两个脑袋。
“清竹,你说阿九这是干嘛了,急匆匆的。”
岑母穿着一身端庄优雅的旗袍,岁月从不败美人。
她瞪了身边的老顽童一眼:“儿子大了,你管那么多干嘛。”
岑父乐呵呵的笑了两声。
等到岑九到的时候,揽辞也正好走到两人约定的位置,时间刚好。
“辛苦了,还跑一趟。”
还要吴婆婆的原因,揽辞主动坐到了副驾驶上。来之前就在微信上和岑九简单说了两句,所以现在岑九也知道身后有一个老人家。
他也奇怪于自己迅速的接受度,竟然也没觉得恐惧和不对劲。
“正好我也没什么事。”
两人上车以后吴婆婆是穿过车门直接坐在后座,她也安静的没有做出什么举动。
岑九见揽辞一直抱着保温桶,就指了指一边的闲置台:“可以放在那儿。”
“不了,我抱着好一些。”灵体做出的东西,离他越近自然越好,也能保证红烧rou的质量。
岑九没有多劝,两人时不时说几句话,很快,墓园便到了。
“婆婆,我们走吧,他们都在这里的。”
“诶,好。”吴婆婆走下车,她是灵体不能被日光照射,所以出门时揽辞就拿了一把黑伞,吴婆婆就躲在他的伞下。
“阁下要避一下光吗?”
岑九本想摇头,在看着对方与梦里毫无二致的面容后鬼使神差的说了句“好”
等他回过神,两人已经共撑一把伞。
墓园很大,有很多来祭拜的人,他们走了很久,在一处墓地前停下了脚步。
哪里,有着一家三口。
“妈,都是我不孝,我怎么就没给您打电话呢!现在连您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男人哽咽着跪在墓碑前,泣不成声。
墓碑上的照片赫然就是面容慈祥的吴婆婆。
“老公,你别这样。”他身边的女人担忧地看着他,想伸手碰他却被男人打开。
“不用你假好心,要不是总说妈和我们住一块不方便,我能让妈一个人住吗?结果妈出事了都没人知道,还让物业的去处理尸体。”
女人哑口无言,虽然让婆婆出去住是她的主意,但她也不过是说了一次而已。更何况她至少还经常去看婆婆,经常打电话,反而是他这个做儿子的一个月想不起来打一次电话。
“是,是我的错。但是你别忘了,出国那天是你说接到了公司的任务,顺便完成任务后带我和儿子去散散心,我们才错过了妈的最后一面!”
两人在墓碑前互相指责,把儿子吓得哇哇大哭,不过现在两人都没心思去哄孩子。
倒让在他们身后的吴婆婆心疼不已。
“要和他们见面吗?”揽辞看向吴婆婆,询问到。
“唉......”吴婆婆叹了口气,拒绝了。
“其实我也能理解他们小年轻不愿意和老人住一块,所以我没什么怨言。我儿媳妇她是真的很好,经常会给我打电话问平安,虽然他们不经常来看我,但有个电话我也知足了。”吴婆婆把目光放在哭嚎的孙子身上:“他们以后能好好过日子就行。”
岑九听着身边的人突然开口,目光沉静地看着那一家人,他知道不是与他说话所以安静地没有打扰。
“那我把红烧rou给他们尝尝。”
揽辞往前走了几步,随他一起的岑九与吴婆婆也跟着,他走到争吵不休的夫妻面前,成功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