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真的快死时,我会告诉你,你究竟有多蠢。”陆知意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
近身伺候的太监已经不是延福,是个生面孔,看着年纪不大,他端着药进来,朝陆知意微微颔首:“世子,陛下该服药歇息了。”
“去吧。”陆知意说着退出殿外,沿着走廊往前走。
长廊上的栏杆已经全部被更换一遍,原先被虫蛀的地方消失不见。陆知意靠在柱子上,身后忽然传出动静,他刚准备抽出剑,手就被人按住:“是我。”
陆知意回过身:“你怎么来了?”
“恪行让我过来看看,他担心你心情不好。”洛擎远道。
“你让我哥少Cao点心,我没那么脆弱。”陆知意打了个哈欠,“比起以前,现在已经没什么能让我心情不好的东西,顶多是觉得丢脸而已,我那时真的很蠢。”
洛擎远揽着陆知意的肩膀飞上屋脊,皇宫被夜色笼罩,掩映在其中的烛火都显得诡异:“在恪行眼里,无论你多么厉害,都是他需要保护的弟弟。”
“那你呢?”陆知意问,“你眼里,我什么样?”
洛擎远将披风解下来,裹在陆知意身上:“娇气包。”
陆知意不满道:“我哪里娇气了,明明很好养活,就连……就连那时候在战场缺衣少粮,我也没抱怨过一句。”
洛擎远道:“我知道,但不妨碍我想把你宠成娇气包。”
陆知意靠在洛擎远肩上,凉风习习:“没想到还能有这样轻松的时候,就像做梦一样。”
洛擎远有一下没一下亲吻陆知意的眼睛:“这样还像做梦吗?”
陆知意抓住洛擎远的手腕,在他腕上咬了一口,还不肯松开,把人手腕当成了磨牙工具:“这样就不像做梦了。”
“属小狗的吗,这么喜欢咬人。”洛擎远掐着陆知意的脸,无奈道。
“汪汪汪?”陆知意歪着头和洛擎远撒娇,“你都是我的人了,为什么不让我咬。”
洛擎远在陆知意的颈侧留了个浅浅的牙印:“还给你。”
陆知意捂着脖子,瞪面前的人:“洛擎远,你幼不幼稚啊?我等下怎么去见人。”
“被人看见又如何,你以为现在还有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吗?”洛擎远笑着说。
陆知意怀疑地看着洛擎远:“你该不会早有预谋吧。”
洛擎远笑道:“是啊,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你想跑也跑不了,一辈子身上都打着我的烙印。”
“不跟你开玩笑了,事情这么顺利,让人觉得很不真实。”陆知意道,“尤其我还记得以前。”
“大概是我们原来已经吃过一遍苦,所以这辈子才能轻松许多。”洛擎远道。
“也许吧。”陆知意闭上眼睛,往洛擎远怀里缩了缩,反正无论如何,他在意的这些人都能好好活着,他已经满足。
洛擎远垂首亲了陆知意一下:“别多想,睡一会。”
“那你怎么办?”陆知意道,“总不能在屋顶凑合一夜。”
“没事。”
陆知意忽然坐直身体:“走吧,我有地方住,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空房子,又不是进宫吃苦,我才不要受这样的罪。”
“去哪里?”
陆知意回过头:“老地方。”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脚下的宫殿各处都点着烛火,比起别处,看着温暖许多,这里是陆知意以前住的地方,锦绣宫。
锦绣宫如今是陆怡的住所,夜已深,洛擎远不适合在这里出现,所以先一步去了陆知意打算居住的偏殿。
陆知意提着灯笼走到陆怡面前:“大半夜不睡觉,蹲在院子里喂蚊子?”
“现在天冷,哪还有蚊……六哥,你怎么来了?”陆怡正蹲在门口,旁边举着烛火的宫人围了他一圈,远远看过去甚是奇怪。
“这么晚还没睡吗?”陆知意道,“小孩子不睡觉会长不高,六哥不是在吓唬你。”
陆怡撇嘴,指着周围的宫人说:“她们白天说鬼故事吓唬我,害得我到现在也不敢睡,一闭上眼就要做噩梦,太可怕了。”
“胆子居然小成这样。”陆知意敲了陆怡一下,“进去吧,六哥哄你睡。”
陆怡有人陪还不满意:“如果擎远哥在就更好了,有他在一定特别安全。”
“有我在还不够,你还挑三拣四。”陆知意道,“你这小子怎么有些朝三暮四的迹象,该不会以后要给我娶回来百八十房弟媳妇吧。”
“六哥又胡说,父皇都没有这么多妃子。”
陆知意口无遮拦:“老皇帝,他不行!”
“六哥不知羞,我睡觉啦!”陆怡捂着耳朵,闭着眼一会就睁开看一眼陆知意,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陆知意走出寝殿,提醒外面的宫人:“我今夜宿在偏殿,无事不要打扰。”
其实也就是这两年,锦绣宫才住进了新人,陆知意原先住的地方成了偏殿,依然没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