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去之后,陆知意才发现,洛擎远已经让人另外架了一张木板床。他虽不开心,也没说什么,主要是这里的一张床也禁不住俩人,估计半夜都要因为床塌掉地上。
吹熄烛火后,陆知意好一会才适应眼前的黑暗,因为下午睡了太久,他现在一丁点睡意都没有。
洛擎远才躺下,旁边传来木板吱吱扭扭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小老鼠,他道:“还不睡觉吗?”
“我睡不着。”陆知意理直气壮。
洛擎远坐起身:“走吧。”
“去……去哪儿啊?”陆知意没反应过来。
“不是睡不着吗,带你出去走走,消耗你多余的Jing力。”洛擎远道。
营地很安静,偶尔有木柴燃烧时爆开的声音,巡逻队整齐的脚步声时远时近。他们俩去的地方离营地有段距离,是处开阔平坦的土丘,上面已经有星星点点的绿意。最边上还有一处水潭,在月光下波光粼粼,也算是处美景。
满月高挂在天空,照亮他们身处的这小方天地,陆知意仰着头看月亮:“原来今天是十五,怪不得月亮这么圆。”
“是,又过了一月。”洛擎远道,他抵达庆州那天也是十五。
陆知意寻了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了上去,揪下潭边的一根草逗水里的小鱼,缓缓道:“京城中这两月也发生了不少事,今年春闱选出不少可用之人,大多都是有志向有才干的寒门学子,我哥最近清闲不少。”
洛擎远道:“那你自己呢,这段时间还好吗?”
第37章
“虽然我总在信里与你抱怨,但我真没受什么委屈,那些人也不敢欺负我。”陆知意笑道,“毕竟,我现在这么招皇上喜欢,谁会想不开得罪我?”
洛擎远脸上没有笑,轻声问:“知意,还是不能和我说五年前的事情吗?”
五年前,陆知意有一瞬间的怔愣。满心欢喜准备过生辰的孩子被人恶意扯进无尽的黑暗与血腥之中,他的人生仿佛由此被割裂。其实认真想来,他还算幸运,暗卫司内外都有人真心护着他。
晏帝想将他培养成指哪打哪的鹰犬,如同当年那人带他去看的那些“斗兽”。陆知意看了眼洛擎远,心道有眼前这个人在,他怎么可能会变成那样不堪的模样。
“等回京好不好。”陆知意走过去,抬手按着洛擎远的嘴角,硬是让人摆出了微笑的表情,“别不开心,你现在应当安心打仗,没必要被我那点糟心事占用心神。”
洛擎远想要反驳:“那些不是……”
“好啦,现在已经困了,我要回去睡觉。”陆知意在水潭边洗了洗手,故意把水蹭在洛擎远的衣衫下摆,看得人哭笑不得。洛擎远心道,小混球,就这么怕我继续追问吗?居然使这些幼稚的转移视线的方法。
等他们回到营帐时,洛擎远衣摆那点水迹早就干了。陆知意躺上床,同洛擎远道了晚安,乖巧的模样让洛擎远无话可说。
这些时日,陆知意身心疲惫,身处他觉得安心的环境,终于睡了许久以来的第一个好觉。陆知意理好被子后伸了个懒腰,昨晚,他似乎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
他刚出去,迎面过来一个人,陆知意认出来他是昨天与洛擎远说话的人,好像姓陈。陆知意还没想好说什么,那人已经开口:“世子,洛小将军让我送您回庆州。”
陆知意眉头微皱:“他人呢?”
“末将不知。”
“你不用管我,等他回来,我自然回庆州。”陆知意道。
“可是……”
“没有可是。”陆知意冷冷看过去,足尖轻点,声音也落在风里,“我出去走走,不用跟着。”
陈副将被陆知意的眼神定在原地,心道怎么和将军说的不一样,他还以为人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公子,现在看来比他都强,哪里轮得到他保护。
三日后,洛擎远才回到营地,陆知意不知何时已经和将士们打成一片。洛擎远一眼就看见换了铠甲的陆知意正在同人说笑,哥俩好的揽着肩,他眼底一暗,纵马过去,直接将人提起来丢到马上带走了。
洛擎远的动作看似粗鲁,实际上陆知意没察觉到任何不适,他从背后抱住洛擎远的腰,也没问这人要带他去哪里。等马儿停下来已是一刻钟之后,他们停在了城门外。
阳光有点大,陆知意眯着眼睛,看清了城门上的两个字,庆州。他在心里哼了一声,暗骂洛擎远一点都不讲理。
因打仗的缘故,没什么人愿意来庆州,也没人想出城。城门口没什么人,守门的将士显然认识洛擎远,知道他腿脚不方便,所以洛擎远与陆知意骑着马进城,只不过速度很慢,和走路也差不了多少。
等到了宅邸外,早已有人准备好洛擎远的轮椅候在那里,马也被下人带走喂草。陆知意一路被晃得迷迷糊糊,拦住洛擎远:“这是哪儿?你该不会想把我卖了。”
洛擎远没好气道:“没错,准备把你卖了,先关在这儿养胖一点,不然行情不好。”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