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老婆了?”
叶炀用了好久才分辨出杨临的字迹。
他写完便脱力一般倒回了床上,原本还躁郁的叶炀松了口气。
下一秒又变了脸色。
他终于明白了杨临的不对劲之处。
从他看见他抱着他的妹妹垂下头当视而不见开始,到刚刚像是想起什么,或是手上捏着的便签都在告诉他。
杨临很没有安全感。
他分明都暗搓搓的解释了他抱的小奶娃是他的妹妹,可他不信。
不光不信,还在刚刚回过神来....按照杨临的脑回路,他怕是天真的以为,自己之前和他所有的亲密行为都是为了报复他。
可是有必要吗?
他有必要报复他吗?
就为了看他哭得抽抽搭搭,或是了无生气的样子,有必要吗?
最后心疼的不还是他。
就和现在一样,他一顺着杨临的脑回路往下想就气得不行,捏着便签的手攥成了拳头,恨不得一拳挥上去让他清醒清醒,可是他不敢。
不仅不敢,还蹲在杨临的床头,睁着被泪水淹湿的眼睛,握住人的手,企图以此传达出自己的情绪。
“他不是我的女儿。”他道:“那都是小屁孩瞎喊的。”
青年的嗓音沙哑,他被杨临吓得狠了,嗓音里带了哭腔,可还是故作坚强的,一字一句,尽量咬字清晰的解释。
他可以疼,但是他的宝贝不行。
他好不容易在茫茫人海中再次找回自己的宝藏,他不想再次失去他。
他也知道,只要他说了,杨临就会信他。
如同少年时期,只是这中间隔了十年的过渡,杨临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对他不太确信,可是实际上也是相信自己的。
不然按照他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持起笔问他。
他只是太不自信,他都知道的。
对自己不自信,也对叶炀不自信。
并不是自卑,而是更深层次的,带有一点点攀比心理的情感。
他不相信叶炀过了十年还会喜欢他。
杨临没有安全感,那就叶炀给他。
叶炀觉得自己真的好迟钝。
他现在才想明白杨临为什么要躲他。
可是现在想明白也不晚,总比一辈子都想不明白的好。
他还有机会。
他还能拥有他的宝藏。
这已经是万幸。
32.
“那小屁孩是我妈生的,当时我妈三十好几的人,和我后爸造了个娃,非得坚持要生下来,我后爸也不拦她,两个人一起护着那小孩,我一个人夹在他们一家三口之间,觉得自己生活无趣极了”
“那是你不回我消息的第五年,我在国外进修,有时间了就跑来大陆找你,可是我都没找到你。”
“他们和我说你走了,奶奶也没了,你不肯回我消息,不接我电话。”
“当时我想不明白,我觉得自己像个贱货,整天想的都是你,可在内心狠狠的唾弃自己,可一到晚上你又来我的梦里。”
“你在折磨我。”
“可我还是甘之如饴。”
叶炀的掌心温热,原本张扬而骄傲的青年被杨临的状态逼疯魔,眼眶里的泪如同决堤一般滑落到面庞,说话间带了抽噎和鼻音,断断续续的,姿态卑微到了尘埃。
这是他对任何人都没说的话语。
这是他连在他妈面前也没有的卑微姿态。
杨临凭一己之力将他击垮了。
可他甘之如饴。
33.
原本被寒冰包裹的杨临,被叶炀一通话说的又有了生气。
可他仍是不太信,手指抠着人的掌心,叶炀便将便签和笔递给他。
他常年带着便签和笔,十一年如一日。
少时是因为习惯,长大后是成为了执念。
在遇见杨临之前,他日日都在想着,等再次找到杨临,他一定要让杨临告诉他,为什么要逃。
可这时候他又不用杨临开口了,他参破了杨临的内心,等待着杨临质问自己。
或许不是质问,因为杨临也是满脸的泪水。
他们一样狼狈,一样在爱恋的荆棘里面披荆斩棘。
34.
便签又被递了回来。
叶炀的目光扫到杨临泛白的指节,珍而重之的接过了那个或许会藏满质问的便签。
可他打开看时仍旧只有一句话。
三个字。
对不起三个字映入眼眶,仿佛历史重演。
可这时的叶炀不是满身的疲惫,而是心疼。
“你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的。”
他道:“你应该说我爱你才对。”
他将杨临的手执起,贴在自己的脸颊上,道:“这时候我就可以回你一句,我也爱你。”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