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靖云帮今年一分钱的税都不用交——”
上学路上会经过靖云帮的地盘云门广场,几个一看就是底层小弟的人正在路边窃窃私语,邵夏笙不动声色的从他们旁边穿了过去,
这些地方帮派只要不主动招惹是不会理睬常人的,不过让邵夏笙好奇的是这次靖云帮究竟是哪位骨干大胆到从云盟嘴里抢食。
帮派的事说到底跟他无关,转眼间学校便到了。
开学典礼日常跳过不举行,不过这次他们班罕见的开了个晨会,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教导主任居然出现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挺拔俊秀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邵夏笙总觉得那个男人身上的气质有点熟悉,但脸他确实完全没印象。
较为特别的是这个人居然是教导主任亲自领来的,究竟是什么来头,难不成是教导主任的私生子?邵夏笙没注意教导主任说了些什么,周围的嘈杂并没有因为主任的到来而散去,一阵子后,新来的男人来到了他所在位置的窗边坐下,向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邵夏笙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Jing彩的部分在教室另一边刚刚开始,今天的班级娱乐活动是二十一点。
作为主办人(庄家)的班长正吆喝着让同学们下注,有意向参与的人将桌子围了个水泄不通,他的目光无法穿透人墙,于是缓缓移动到了黑板上,上面写着三个端正的大字:林栩云。
旁边的男人突然开口:“你不去吗?”
“我?”邵夏笙转头,才注意到男人是在跟他讲话。
男人眨眨眼,嘴角的笑容意味不明,联想到黑板上的字,邵夏笙略显迟钝的脑袋反应过来,这人叫林栩云。还挺巧,他最近遇到的姓林的人有点多,邵夏笙怀疑的打量了他一眼,目测身高跟那个林帆相差不大,就是脸不太像,回头他查查大半个月整容痕迹能不能修复。
“不去。”出于礼貌,邵夏笙还是回答了他。说出来可能没人信,他从不参与任何赌博活动,在云城这种珍稀人种跟地球上存在的白犀牛数量差不多。
“为什么不去?”
“不想。”
“为什么不想?”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邵夏笙决定不再理会这人,毕竟他完全没有要跟云城的人搞好关系的打算。认识一群疯狂的或者以后迟早会变疯狂的赌徒对他有什么好处?
窗外的光在男人的侧脸映出一层洁白,如冲刷到谷底的瀑布荡出的浪尖,只见他不带不带丝毫恶意的笑了笑,感叹道:“我只觉得浪费了你的才能。”
邵夏笙皱起眉,林栩云的表情和话语中透露出的神秘让他感到十分不舒服,人类的本质特性中存在着对未知事物的好奇,但理性告诉他去好奇一件危险的东西不会有好处,但他无法抑制的对这个人产生了探究的情绪。
“你知道什么?”
“我?”林栩云耸了耸肩,身子随意的靠在窗台上,俯瞰着三楼之外的景色,楼下有个球场,现在成了办赌球比赛的专用场地,隔壁其他班级的人正在球场上厮杀,而场外的人焦急的盯着分数,球框中每进一个球,就会有若干人在场外各处欢呼或叹息。他的目光望着冰冷的水泥地板,在他人所看不见的角度,里面盛着悲哀和某种强烈的斗志。
“呵呵,我现在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以后我会慢慢了解的。”
“……你可以去了解别人。”
“为什么?你比较有趣。”林栩云转正了身体,冲满脸冰冷的邻桌微笑,恰如三春暖对北风寒,“要不要打个赌?”
“……我不赌博。”
“先听听如何?”
他没有回话,不能说是接受还是拒绝,但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默认,听听又不犯法,也不与他的信念相违背。
“我想跟你赌一局21点,我赌你不会答应我,并且,我已经赢了。”
“……”何等的谬论,他光是选择去听就已经输了,“我没有听,所以没输。”
“你没听又如何知道输赢的条件?说明你出千了,听到的部分假装没听到,违背规则,你又输啦,我记得出千赔率是2.5倍。”林栩云摸了摸下巴,左腿愉快的搭到了桌子上。
“我没有答应跟你打赌这件事本身,所以听到的条件不算做参加赌博的证据,你证明我出千的行为本身就不成立。”
林栩云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反驳,他对无趣的文字游戏失去了耐心,指了指拼起来的桌子那边,提醒了一句:“你再不去,他们的二十一点就结束了。”
“呵呵,跟我一起去吧。”林栩云眯起眼睛,不由分说的拉起他的手挤进去。
“我不会赌的……”男人的力气比想象中的大,他试着挣脱了一下,挣脱不开。
“我知道。”林栩云低声道,然后默默观察赌桌上的状况,现在跟庄家对阵的闲家有2个人,庄家手里仅拿着一副牌,他的手法并非专业的荷官那样高超,只是普通的交替插牌洗法,说实话,洗牌的方法太简陋,这样更好算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