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正是吃饭的高峰期,奉天宗食堂内来来往往的都是人。
这回临星阙倒是稳稳的架住了容澜的笛子,笛身与利剑相撞发出金石之声。
演武场上观战的弟子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仅剩的几个也在临星阙与容澜停下动作后依次散去。临星阙微微喘着气依靠在花树树干上,面上浮着剧烈运动后的薄红,他面上的冷漠已经褪去只剩下兴奋,临星阙垂头看着蹲在一旁的容澜。
他的声音也是清清冷冷的:“这里手腕抬起向左,反手握剑,将剑斜着横过来,便能拦住我。”
“……辟谷丹那玩意能当饭吃吗?!”临星阙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一手按住烤鸡,另一手完美的撕下一整个大鸡腿放到容澜面前的饭碗上,“吃鸡腿,哪有不纯净这种歪理的。”
临星阙挽了一个剑花再度冲向前,嫩粉色的花瓣被气劲冲刷得满天翻飞,花雨之中一来一回反复过招的两人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是在跳双人舞。
——人不可貌相。临星阙一边那么想着,一边认真起来,开始实打实的与容澜对战。
奉天宗的剑式融合了刀法,剑招凌厉彪悍。临星阙天生怪力本就极占优势,再加上他天赋惊人将奉天宗剑法领悟了个透彻,与临星阙辈分相同的没有一个人接得住他的剑,也甚少有师兄师姐能打得过他。
“再来。”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容澜收笛闪身向后,复又攻向临星阙。
太阳慢慢往西边滑去,紫的、橘的、红的云团糅在一起铺满了天空,金光倾洒下来落在地面,再过不久金光便会被浓郁的黑取代,道路上的庭灯也被点灯弟子依次点上。
容澜这头刚找到空位坐下,没多久临星阙便端着一只烤得金黄的大烧鸡走了过来,还顺道带了一只烤鹌鹑给黑猫球球。临星阙特地端来了一杯泡得金黄的桂花茶,待到他坐下来时才发觉容澜正直勾勾的盯着喷香的烤鸡,却也不动作。
容澜许久不曾用过筷子了,他有些笨拙的拿起筷子,适应了一会儿倒也用得利索起来。容澜徒手拿起鸡腿,他瞧着焦黄喷香的鸡腿思忖了一会儿,缓缓张开嘴试探性的咬了咬,油脂与鸡肉的香味在嘴里散开来,咸味
然而容澜只轻轻巧巧一偏身便躲过了迎面刺来的剑招,脚下踩着步子瞬间绕到了临星阙身后。临星阙反应极快,以巧劲收了递出去的剑式,随后手腕一转锋利的剑便稳稳负在身后,锵地一声架住了什么东西。
“走,带你去吃饭。”临星阙见容澜抱着猫儿起身,出声招呼道。
临星阙瞳孔猛地一缩心想自己手腕怕是不保,但那笛子敲在手腕上却是不痛不痒,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容澜出声了。
“……啊?”临星阙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问,“不吃饭,那吃什么?”
,是否如传闻那般厉害也是未知数。
一开始还是只是脚步与挥剑的声响,随着容澜时不时地纠正与指导,渐渐的临星阙的剑不再挥空,精准的架住容澜攻来的每一式。
如此转了好几个来回,这头临星阙的剑招渐渐弱了下去,那头的容澜变被动为主动贴近了临星阙,一闪身避开锐利的剑,手中的笛子直直敲上他的手腕。
话音刚落,临星阙还未来得及消化方才听到的信息,眼前的容澜就迅速的后退几步,之后又持笛攻来。临星阙来不及思索,瞧着容澜的动作,依照方才听到的照做,这回却是被笛子抵住了侧腰。
坐在对面的容澜满眼的不可思议,他抿着唇似乎是在思考措辞,许久他才开口道:“你们宗门……还有饭吃?”
临星阙借力一推,将容澜推得向后退了几步,而他也顺势转过身来向后退与容澜拉开距离。临星阙束成马尾的长发飘起甩在身后,他这才看清容澜手中捏着的竟是一支通体月白的笛子,笛尾挂着一个缀了玉石的攀缘结。
“怎么不吃?”临星阙端起饭碗。
“不错。”容澜赞赏的道,手中细细的长笛如剑般一挥,一侧的花树随之窸窸窣窣的落下粉红的花瓣来。
容澜身姿矫若游龙,轻而易举地避开了临星阙的剑招,手中一柄笛子轻巧的格挡住他劈来的剑招,一抬手便将他的剑推开。
小黑猫球球被唤醒了,摇摇晃晃的支起四肢,依靠进了容澜怀中,又合上了绿莹莹的眼睛。
“球球?”容澜伸手去揉黑猫柔软的毛,试图唤醒睡得正香的猫儿,“球球醒醒。”
“……师尊只给我吃辟谷丹。”容澜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说,“他说人间的食物不够纯净,不许我吃。”
随着时间的流逝,围观的弟子们换了一批又一批,期间祁疏星也闻讯到来,他悄悄的混迹在人群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容澜,心想自己明日一定要找他。祁疏星看了许久又离开了,兴许是怕被打得正酣的两人发现。
经此一战,在临星阙与容澜默认下的成了好友。前往奉天宗食堂的途中,临星阙得知了容澜比自己小了两岁,才十八岁。他暗道怪不得容澜瞧上去年龄小。
——不吃饭,居然还那么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