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七日过去,除了凶手堂而皇之地留在事发现场的一片色泽鲜艳的羽毛,各大门派竟都没查出丝毫线索,而且据闻千机阁也未曾查到蛛丝马迹,简直匪夷所思。
虽然逍遥派灭门一事声势浩大,但是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饭还是要正常吃,日子还是要过的。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除了那些大门大派还在坚持四处打探消息寻找凶手线索,其余不相干人士皆当成了饭后谈资。渐渐地,洛城恢复了原先的繁华盛景,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更何况两天前的一件事再次掀起了洛城的热chao,原因是倚红楼——洛城最大的青楼,一年前登台献曲引得众人神魂颠倒的忘忧姑娘决定三日后将首次挂牌,消息一出,洛城男子皆欣喜若狂,甚至不少洛城附近的富商亦慕名而来,想要一亲芳泽。
忘忧姑娘是一年前来到倚红楼的,初次登台时白纱掩面,明眸善睐,一袭绫罗加身,身段窈窕,一曲《阳春白雪》,不过素手闲弹,却让闻者如痴如醉,赢得一片掌声,只是之后忘忧姑娘鲜少登台献艺,因为其未曾入籍倚红楼,老鸨也不好逼迫她,只能由着她偶尔以文会客,当然,若是谁的诗能入忘忧姑娘的眼,忘忧姑娘亦愿为之焚香煮茶,只是一年来都少有人能成为其入幕之宾,或许之前曾三入忘忧姑娘闺房的赵梓算一个,其余人甚至连忘忧姑娘的面都未曾见过。
物以稀为贵,尽管忘忧姑娘甚少接客,但一听闻忘忧姑娘竟要挂牌,所有人都想要前往倚红院一睹芳容。
“听说了没,忘忧姑娘要挂牌了!”
“你这不废话吗,隔壁的富商都到了!”
“那你知不知道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人也要参加!”
“真的假的?他们不是忙着查案吗?”
“当然是真的,我听说他们怀疑跟忘忧姑娘有关,毕竟那谁爱慕忘忧姑娘的事儿人尽皆知。”
“我还听说忘忧姑娘这次挂牌就是被他们逼的,天天上门想要找人家问情况,一开始忘忧姑娘还很配合,结果——”
“结果贪图美色不想离开!”
“去去去,抢我台词干嘛!”
“嘿,一群大佬爷们儿查不到凶手就去sao扰姑娘家,还自诩名门正派呢,我呸!”
“诶你小点声,被听到就完了。”
“那不聊了,走,喝酒去。”
……
转眼便到了忘忧姑娘要挂牌的日子。
华灯初上,花街柳巷开始营业,其中倚红楼空前地热闹,大门前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然而,单是十两银子的入场费就打消了不少人的念头,更妄论五十两的大堂座位以及一百两还要出示身份证明的二楼厢房了,尽管如此,楼内大堂依然座无虚席,靡靡之音间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一眼望去,入座之人大都身着华衣,仰头抬手间亦可见价值不菲的金冠、成色上好的玉扳指,明显是富贵之人,其中亦有不少身着锦衣腰带佩剑的贵公子。他们或与周围身着轻纱的女子言语调笑、举止暧昧,或面不改色地喝着杯中小酒,只是眼底的鄙夷不屑暴露了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
二楼厢房内,言宸慵懒地躺在贵妃椅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枕着脑袋,另一只手则拎着一银质酒壶,间或喝上一口,好不惬意。
下面大厅内坐着的是江南的几大富商,还有其余五大门派的亲传弟子,对面厢房内的是柳家和唐家,就连五毒谷的少谷主刚刚也在隔壁坐了下来。谁能想到,一个青楼女子的挂牌竟引来了大半个江湖的势力,言宸静默垂首,将这一切收入眼中。
突然,楼内灯光全灭,陷入一片黑暗,然而还不等众人恐慌,大厅中央出现了一束光,照亮了舞台中央一朵硕大的莲花。众人已然猜到这别出心裁的表演是忘忧姑娘为挂牌准备的,因此并未出声打扰。
莲花缓缓绽开,可以看到莲芯上侧躺着一名身着红色舞衣的女子,随着丝竹之声响起,女子赤着双足站了起来,是意料之中的红纱掩面,只露出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眉间的梅花钿衬得她宛若惑人的妖Jing,指如葱根的双手上缠绕着一条长长的红色绸带,一双瘦而匀称的美足可以看清脚背上蜿蜒的青色脉络,纤细的脚踝上系着挂有铃铛的红绳,时不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叮铃”声,举手、抬足、旋转、跳跃,隐藏在纱衣下的妙曼身姿随着音乐的变换翩然起舞,不盈一握的柔韧腰肢宛若水蛇一般扭动,若隐若现的肌肤白皙光滑如美玉,惑人心神,正所谓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媚而不艳,清而不淡,芳华出尘,独舞花间,胜若西子,赛若西施。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场Jing彩绝lun的独舞中时,音乐声戛然而止,舞台四周落下帷幕,大堂也恢复了明亮,然而意犹未尽的客人们显然对此很不高兴,纷纷闹着要忘忧姑娘继续跳下去。
“怎么回事,怎么就停下了?”
“是啊,怎么回事啊琴姨,没道理舞跳一半就不跳了!”
“对啊,喊忘忧姑娘出来继续跳完!”
“只跳一半是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