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拔尖而歇斯底里的女聲憑空而起,割開了老宅靜止多年的時空。Remus下意識就要抽出魔杖,卻在視線的餘光間看見Sirius緊繃的表情,他跨著大步往長廊的深處走去,Remus便保持警戒的跟上他。
然而,在走廊的最末,沒有躲在暗處的食死人、沒有黑魔法,只有一幅畫。比其他畫像還要巨大、華麗,懸在牆上像是要所有人抬頭仰望一樣高高在上。
完全是意料外的發現。愣愣地,Remus站在Sirius身後,微微仰著頭看著眼前畫中人滔滔不絕的怒罵,一時失去了應對。
「好吧,」Sirius先回過神來,轉過頭看著Remus,語氣半是惱怒半是無奈。「這下你算是見過我媽了。」
等到半小時過去,他們兩人氣喘吁吁的站在原地,而那幅Black夫人的畫像已經蒙上一大面黑色布幕。幕簾關攏的地方,它不時的輕輕澎起,Remus大概能想像到後頭那人氣憤到吹鬍子瞪眼睛的模樣。如果她有鬍子的話。
「死了都要作怪。」Sirius朝畫像低低吼了一聲,用魔杖無禮的壓平那片不安份的布幕。接著他轉過頭,向Remus丟了個自嘲的笑。「對不起啦。想當初我第一次去你家玩卻打壞你家古董,你爸媽也沒有這樣兇我。」
「不用放在心上,Padfoot。」Remus同樣給他一個微笑,「至少你跟我媽初次見面時也沒有拿了塊來路不明的裹腳布死命往她臉上蓋來當做打招呼。」
Sirius又笑了,卻是帶著一種釋懷、還有一點柔軟,卻能深深扎進人心的那種笑容。就算他的心情還帶著幾分混亂與不安,但只要看著Remus,他的Moony,只要知道他還站在自己身後,那麼,他就永遠不會失去笑著的理由。
Sirius朝著Remus伸出手,將手掌置在他腦後,他的臉慢慢逼近。「雖然現在這個地點情調零分,可是我想吻你。」Sirius的手指慵懶地撩撥著Remus髮尾,不時曖昧的越界蹭過他微涼的耳垂。在唇與唇之間只剩不到一釐米的距離,Sirius頓了一頓。「這樣你不介意吧?」
Remus乾脆迎上去吻掉他的調侃。
輕輕的啄一下、一下,又一下。Sirius滿足的輕歎一聲,退出了一個小小的空間,只夠他們同樣渴望觸碰的嘴唇稍稍喘息。他的額頭還是捨不得離開Remus的,緊緊的抵著,然後輕輕的磨蹭。Remus額前的軟髮弄得他好癢、好舒服。
「老天。」他再一次歎息。「原來在這種鬼地方接吻這麼有感覺。」
Sirius突然瞇起眼睛,裡頭有鬼祟的眼色在閃動。Remus反射性的後退,卻被他早一步扣住了腰。他騰出另一隻空著的手往Remus身後的布幕探去。
Remus絕望的呻yin了一聲。
Sirius低笑,露出他潔白的牙齒。「考不考慮在我媽面前再來一下?」
Chapter 23
這幢大宅簡直像是擁有生命一樣,總是有意無意的抵抗著他們兩個『外來者』的入侵。
Remus與Sirius不只一次差點從閣樓上會突然消失一階的木梯踩空;他們有試著去記住到底是哪一階在作祟,但在第七次嚐試兩人還是摔做一團後,他們終於認清這邪惡的小樓梯大概真有點小聰明,於是作罷,由Sirius一揮手了結這麻煩。
屋子裡每一扇闔上或是虛掩的門扉看起來一樣陰森森的不懷好意。隔在門後的另一邊好像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低低的細細的像是耳語的雜音不斷自另一邊傳來,Sirius好幾次救下Remus在恍惚間向門縫間探去的纖瘦手指。
他們在屋內打轉的同時,常常在眼角餘光處瞥見一抹一閃即逝的黑影。Sirius說那大概是那隻名叫Kreacher的家庭小Jing靈。「就會壞事的小王八蛋,」Sirius一手掃開眼前著蛛絲,忿忿地說。「要是讓我活逮到牠,非得把牠的頭給扭下來不可。」
時間實在不多,他們必須在所有成員到來之前,多多少少清出些安全可用的空間給大夥們。不過Remus想,看來在有限的時間裡,他們這兩個大男人的家庭用咒語還算使得不錯。
第一個完成的是Remus的睡房,是Sirius昔日的房間。
Sirius堅持要他睡在那裡,因為那是這棟房子裡唯一『正常人能待的地方』。Sirius所言不假,畢竟這是唯一在他們打開房門後不需要提神戒備高舉著魔杖的房間。
Sirius在離家那年下了重重的鎖,所有東西分毫不留。所以裡面沒有未知的生物,也沒有繁雜的裝飾傢俱。只需一個俐落的除塵咒,很快地當晚的落腳處便有著落。
「那你要睡在哪裡?」Remus困惑地問。
「好問題!這實在有點難以抉擇。」Sirius裝模作樣的搔搔下巴,旋即露出了報復意味濃厚的微笑。「不是我爸的書房嘛,就是我老媽心愛的更衣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