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Remus手上什麼也沒有,他只是再拍了拍貓頭鷹的背,輕聲說:「這次還是沒有回信,以後也不會有。」
牠疑惑的偏了下頭,好像在思考這句話的意思。望著Remus溫柔卻堅定的眼光許久,最後灰林鴞還是飛出了窗外。
他目送is消失在夜幕低垂的夜空,單手高舉抵著窗框。冰涼的夜風吹得他額髮翻飛,他下意識的收手要將凌亂的瀏海撫平時,不經意的瞥見了挽起袖子的右腕。
數個像是用煙燙出暗紅色的疤,怵目驚心的攀爬在他蒼白骨感的手上。
那是次忠實咒留下的痕跡。
會這樣叫,是在於它和忠實咒不同的地方,一個是雙方立下的約定,而另一個則是單方所立的約束。同樣是為了隱匿對方的行蹤,次忠實咒的實行卻不需要被保護那方共同立約,或許有些人是真心想要保全對方,比如Remus這般,但也有刻意要讓某人畢生找不到另一人的有心人存在,次忠實咒便一直算是個遊走在黑白魔法之間那塊灰色地帶的咒語。
也因此,它的施行度比忠實咒難上許多,甚至會在施咒人身上留下痕跡。
Remus凝神看著自己的右腕,微微發愣。
那每一道疤痕,都代表著一個他捨不得看到他們受到傷害的人。他知道這樣的生活不好過,可是只要每每看見那些痕跡,他就會想起他是為了他們而活,只要自己好好活著,那便無可懼怕了。
***
Sirius的週末向來都是在Potter夫婦家渡過的。
他把自己大方的攤在一組深色的沙發上,那是當初James他們搬進高錐客洞時Dumbledore送來的祝賀。
James在一旁與他閒扯,Lily在廚房忙著,而他們的寶貝兒子,就靜靜的躺在Sirius他們身旁的嬰兒床裡安睡。
正當他們談到了近來的情勢之時,一隻灰林鴞自外頭飛了進來。
「is。」他認出是自家的貓頭鷹,便喚牠。
is順從的在他身邊降落,睜著斗大的眼睛望著他。
Sirius看見牠腳上的繫環空空如也,便了解情況。他伸手在is頭上蹭了一把,算是鼓勵牠的辛勤。
「你又讓is去找Remus啦?」一旁的James見狀便問。
只見Sirius示意is過去廳裡另一角與James家的貓頭鷹一塊停在棲木上歇息,便不太自在的轉了轉身。
到了這些時日,對於Remus的不告而別,Sirius還是無法說原諒就原諒。
即使到後頭他做了退讓,只是捎信給Remus讓他得知他們的近況,但心裡頭還是不免期待哪天他會突然回信給他。
在James的婚禮上,他難得的穿上了成套的西裝,模樣筆挺的當起了伴郎。在James家前的小小婚宴,Sirius一副隨性瀟灑的樣子吸引了多少單身的女客,他卻冷著一張俊臉佇立在人群的另一邊,一面啜著香檳,一面想著Remus是否收到他的信了?
——如果他會來的話,應該也會盛裝打扮。
他想像Remus身上的淺灰細格子襯衫熨燙的十分挺立,外頭罩著一件褐色的西裝外套。同色系的深色長褲,合身的服貼著他瘦削的身型。即使那些衣物看起來有些年月,卻相當襯他……
——如果此刻他也在的話,他肯定不會參與眼前那群人的哄鬧。
他會與自己靜靜的待在屋邊的林蔭下,帶著沉靜的微笑看著大家,與自己笑談近來發生的所有事……
可是最終Remus還是沒有出現。
就算他耐心的寫著信,試著與他分享那些苦與樂,他還是不願出現……
Sirius換了個姿勢,把下巴擱在軟軟的沙發椅背,看向廚房。「沒有啊,看他還活著沒有而已。」
聽起來有些氣鼓鼓的語調,James聽了搖頭苦笑。
他本想再說些什麼,卻聽見了從嬰兒床裡發出了咿咿呀呀的聲音。
兩個大男人立刻從沙發裡爬起身,興奮的聚到嬰兒床旁。先前Lily特別交待過,絕對不准把Harry吵醒——所以那兩個再多膩在一塊搞不好就會相看兩厭的死黨們才會晾在客廳裡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談。這下,可不是他們吵醒了Harry,當然把握機會的湊上前去。
床中的小小Harry睜著惺忪睡眼,翠綠的眸子蒙著一層水氣眨呀眨的,差點沒把身邊的兩個男人給電暈。他用幼嫩的小手揉抓住了嬰兒床的欄杆,慢慢地站起身來,嘴巴發著含糊不清的音節,像是要外頭的大人陪他玩。
「Harry,我是你的教父哦,教——父——」Sirius弓著身子,伸手在Harry白晰的頰上輕捏。
「不要叫他說這麼難的詞啦,」James拍掉Sirius胡亂揉捏的手,不屑的開口。「光是爸爸這句我就等得很辛苦了好不好。」
「是是是。」Sirius不理旁邊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