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劳任怨垫在他下面的Alpha早被细微的动作惊醒,梁沅扭捏之际一个总是热腾腾的身体再次严丝合缝地贴上来。孟炀比他高很多,此时埋首在他颈后亲昵地蹭快要躬成一个虾米,滑稽极了。
“你当我招之即来吗?想要了,我就必须还待这儿等你。”梁沅已经慢吞吞挪到床边,他突然掀被起身,背对他坐在床边,昏暗的光线把他描成一幅静默的画。这话半是假装,半是真切的委屈。
他擦干净手,伸臂夺过手机,直接对陶维显说:“好,我们马上来接,麻烦你先给她吃个早餐。”说完不给梁沅反悔的机会果断挂掉,留相隔半个城的一对发小目瞪口呆。
然而在他没看到的地方,梁沅的嘴唇快要咬破。
等了很久,孟炀没等来回答,只好用很轻很轻的怀抱搭着他,如同相爱多年热恋如初的夫妻。
梁沅不习惯他外放的表达,有点不知所措,推也不是顺从也别扭,只好干巴巴地凶他:“你易感期啊!”然而听在孟炀耳朵里只像是给他挠痒痒,把没有距离贴向一截腰肢的地方挠得更硬。
死皮赖脸的孟炀就坐在他对面吃早餐,第一声比成年人声音尖锐的童音响起时他抹希腊酸奶的动作就慢下来,意味颇深地盯着梁沅。奈何陶维显可能真的受够难搞的人类幼崽,声量比平时高,自然而然落到受过听力训练的杀手耳朵里。
“我不干。”
梁沅无疑高估自己,光是远远一个猜想,猜当时楼顶架枪的是他就无比满足。他觉得自己太卑微,可是他心甘情愿。吸了几下鼻子后梁沅拉开他圈在自己腰上的手,问道:“如果我现在要你走呢?”
两个人都在装睡,最终梁沅都快真的睡着又听见他问:“是我的,对不对?”
于是孟炀名正言顺赖着他去接小孩,与未纳入预期的意外见了第一面。
其实他伸手过来那一瞬梁沅浑身僵直,与他相拥并不陌生,可同盖一床被子安静地躺在一起这种感受如同重重的钟杵在他心弦脑内敲,原来这就是共眠。慢慢他的身子放松下来,瘾君子一般用尽每一个毛孔感受男人的气息温度和力度。
第二天早上梁沅是靠在孟炀胸膛上醒过来的,头窝在对方颈侧,后腰似乎被硬热的物体顶着。这一觉睡得太安心,安心到全然是梁沅陌生的感觉,以至于刚睁开眼睛时他竟然迷瞪了几秒。片刻之后终于意识到抵着自己的东西是什么,脸唰地熏红,悄悄挪开身子。
还想往他身上贴的手顿住,孟炀从深埋的眷恋动作抬起头盯眼前微乱的头发丝,开始反思自己。真的从当初开始就晚了吗,那他可真是个懦夫。手掌最终没有落下,握成拳抵在柔软的床铺上,孟炀故作轻松,“你得给我个理由。”
不应该啊,以前自己还敢主动往上坐的,生过小孩,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梁沅深感要命,用行动自如的那只手掩面,想要逃避无可救药的自己。
和平时沉稳的嗓音不同,晨雾为天地间所有镀上软绵绵的修饰,连坚冰都能化成涓流。音节从耳朵钻进,汩汩混入血液里,往一切的伊始——心腔里汇,把那里充盈起来。不带这样的,要他怎么狠得下心来。这下是连耳朵一起红,梁沅感觉腺体好像突突在跳,仿佛那里也植入一颗心脏,他突然有些庆幸几年前孟炀没来这一套,否则他根本逃不开,只能认栽。
狠下心肠的刻意疏远没有维持多久,早晨梁沅又跟陶维显通过一次电话。热牛奶才喝一半,他又拨回来,率先响起的不是发小的声音,而是小女孩脆生生的喊话,梁允姣很认真地自己举手机抱怨地喊爸爸。
“没有,就是想你。”孟炀半闷在枕头上半埋于他脖颈间,声音嗡嗡的,听起来有点儿委屈,“没睡醒,害怕是在做梦。”
那样,可惜如果他敢进去梁沅现在就能再次把他扫地出门。
整个社区十分静谧,窗帘与门窗一齐合得严严实实的卧室更甚。梁沅不知道此时心跳声算不算突兀,反正他花很大力气才止住想转身扑进他怀里好生哭一场的冲动。怀孕时无数个失眠却不能吃药的夜晚他幻想过不下百次孟炀回来后要叫他怎么办,总不会便宜他,即使那时他们才刚刚分开,回来与否还是未知数。
门铃刚响起,陶维显就拎起提早准备好的大包小包把梁允姣送到门口。门缝里钻
因此为弥补遗憾孟炀果断把他纳进宽厚的怀抱,隔两件滑爽的丝质睡衣交换体温。出乎意料梁沅没有挣扎,于是怀抱越收越紧。毛茸茸的脑袋贴着下巴,孟炀的心腔像被羽毛扫过一样酥痒,但这里完全饱胀。
第七十二章 我不干。
“没有理由。”趁他松开,梁沅把自己往床边送,轻轻挪,像是怕惊扰什么,但他的话没掺一丝情意,“要是没地方住,我可以帮你找房子。”
很快通话换由陶维显掌控,他恳求梁沅:“你崽太精了,居然闷不吭声守我悄悄给你打电话。不是兄弟不讲义气,这半大不大的小不点怎么这么难招架,我顶不住,快接回去。”刚会说话但听不懂道理的小孩最难缠,很不幸,梁允姣正处在这个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