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酒喝尽,梁沅从他的醉话里拼凑出一个有关X初出茅庐的故事。
十三年前的凌晨,用尽所有人手都没找到的人直挺挺出现在门口。睡得稀里糊涂的手下忐忑前往老板家给他汇报不尽人意的消息,没想到脚下忽然踢到一个东西自己差点绊倒。
这一跌把觉跌醒,他揉眼一看原来是死人。等等,死人,再一看就不得了,是老板追杀的jian夫!
手下屁滚尿流地跑进吴老板家客厅,把老板从温柔乡弄醒挨了一拳。待看到他拖进来的尸体后又乐,他当然知道自己讨不到表扬,可没想到老板脸色变得这么快。立马Yin沉着脸喊人拿监控来。
门口监控确实有拍到不速之客,然而这个人环抱巨大的裹尸袋把自己挡得完完全全。他将裹尸袋的拉链拉开二十来厘米,刚好露出里面的脸和写在脸上的电话。吴老板明白他什么意思,自己是在道上放过话悬赏他们的人头,的确是付钱的时候。
见到让他丢脸的jian夫吴老板怒意又起,当即打电话与神秘杀手联系。这天九点他送出去一行李袋的钱,晚上同一时刻门口出现第二具尸体。
他好奇极了,特意命人调整监控角度和焦距,甚至开满门廊壁灯。可惜夜色太深,当年的监控清晰度不高,仍然没有看清楚他的脸,只有枪身反射的光直照到紧盯屏幕的眼睛里。
“所以他是自己找上门来的,第二次现身手上已经有那把枪。”
“对呀,否则我怎么会给他起这么个诨名。”他一拍大腿,再次露出不怀好意的笑,“闲话说完,该做正事了吧?”
梁沅状似羞怯,去揽他的脖子。眼见快要柔柔贴上自己转瞬间却化作手刀,凌厉劈往颈后,眼前一黑吴老板便晕倒在桌上。而梁沅自己则推开他挡路的椅子全然不管直往地上滑的人,信步走到包厢的卫生间足足洗两三分钟的手才从窗外翻吊出去。
他一手拉着栏杆往下滑,松手轻盈地落脚到空调外机上,斜跳向下柔软的草坪吸走所有落地的声音。梁沅的车就停在落地的地方,他打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个水瓶掀开盖就往脸上淋。很快一层薄薄的东西在额头、下颌处翘边,轻轻搓几下竟揭下一张面具来。
自己身边有这么尊人物,他不清楚外界对X的了解情况,如果以真面目示人凭他身份自然不必用这种手段探听消息,可万一有心之人将他和身边人联系起来,会对X不利。面具是对梁沅本身的脸做变动3D打印出来的,既看不出来是谁又保留了他可圈可点的美,无怪吴老板会被干脆地套出话。
面具很闷,自己容易过敏,梁沅又用矿泉水冲几把脸才感觉舒服了点。他将空瓶子和皱巴巴的面具撕扯成团丢进垃圾箱重新坐回车里,手机连上数据线一开机未读消息和电话铺天盖地涌进来。梁沅把shi淋淋的额发一股脑捋到脑后,大致翻看。这是他的私人号码,往这儿发消息的想也知道是谁。
当翻到第一条消息时梁沅愣了片刻,按照行程他要后天才回,却发消息来问明天想吃什么。梁沅揉揉眉心,略带歉意地回拨,这下震惊更甚,对面竟然关机了。回S市的一路他都心情复杂,车开得飞快,估计12分已经扣光,自己因为在外面偷查他私事疏忽人提前回来,怎么想怎么过意不去。
梁沅赶在凌晨四点出发,到家已是当晚九点。新家是他心里难得可以卸下防备的地方,回程专注开车来不及细细消化得来的消息,他沉浸想事甚至没分出神开灯更没注意到餐厅坐着个人。冷不丁看到老大一个黑影子梁沅被吓一跳,差点跌倒,多亏孟炀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你在家怎么不开灯,吓死我了!”梁沅撑住桌面站稳,疲惫过后嗓音闷闷的,听起来像在撒娇。
以他的反应能力不至于这点调整不过来到要跌倒的程度,更不可能没注意到就坐在桌边的自己。孟炀脸色Yin沉,等他站稳立即松开手,累成这样不知道干嘛去了,还提前把自己支开。他是有点生气的,问话的语气冷硬,“你从来不会给我介绍与你关系网相关的活。”虽然是个平铺直叙的句子,但里面全是猜忌的疑问。
他正背对孟炀开灯,听到问话手突然顿住。的确,孟炀说的是事实,可梁沅一天之内连续开十几个小时的车又应付两个不简单的人,累到极点,不愿与他多说。开灯后一桌丰盛的菜肴映入眼帘,菜还冒着热气,不知道等他的一晚上热过几次。梁沅不想辜负他的心意,坐下压住不适勉强往嘴里塞。他提前吃过解酒和那种药的东西,副作用让他非常反胃,食物刚咽到喉咙里就感觉到胃的抗拒,堵着不上不下,难受至极。
而孟炀没有坐下,站在旁边看他自我折磨般进食,一下子就把这种举动与逃避联系起来。他继续追问道:“你干什么去了,非要把我支走?”
这一问算是把本来脾气就不好的梁沅点着,他好累,忍受猪头三乱摸,回到家还要遭孟炀咄咄逼人地质疑,无以复加的委屈霎时涌上心头。梁沅将筷子一拍,挑眉看他从兜里掏出那张看过数遍的照片。
想到他挥金如土般地找这人,不客气的话脱口而出,“我还不是看你穷介绍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