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到这样的笑容,他都会感到开心。
——他知道,战场上犹如死神降临的白袍将军,唯独在自己面前,才会露出这样温柔的表情。
两人一直这么坐着。
直到后半夜,赵云上一刻还在与师弟说话,下一刻却忽然感到右肩一沉。
他伸出手,迟疑了片刻,终于摸了摸凌寒的脸颊。
之后,凌寒又在襄阳郡待了大半个月。
直到刘琦归来,荆州各郡均已换防完毕,他才率兵返回扬州去。
临走之前,将荀彧留在了荆州,任命他为荆州刺史。
而回到扬州之后。
凌寒开始继续之前计划好的改革——在庐江开设一批基础工厂。
这将是他接下来一段时间的重头戏。
至于北伐,暂且不急,等到徐庶出使益州归来,扬州再训练出一批Jing兵也不迟。
遥远的北方,冀州安平郡。
数月的苦战,曹Cao总算将袁尚打出了冀州的最后一座重城。
此战之后,安平以北,冀州再无坚城,袁尚只能率军退往幽州或并州。
然而,当曹Cao合计了此次出征的得失之后。
他非但没有攻占一州之地的喜悦,反而甚为烦闷。
即使冀州三年前还是人口最多的州地也一样。
这段时间以来,在他北伐袁尚的同时,兖州遵长沙王之命,以甘宁为先锋,发起了数次袭击。
高顺于阳平与甘宁爆发了一场大战,麾下的陷阵营全军覆没。
曹仁于界桥被火攻之计所袭,不但自己身死,所领的一万五千人也损失殆尽,只有千余人逃了回来,剩下的非死即降。
“主公。”
一名士兵从冀州东南部,快马赶到安平首府,送来一份最新的战报。
曹Cao看完咬牙切齿道:“诸葛亮!”
曹仁遇袭之后,他在冀州布下了严密的防守,对方并没能再找到机会进攻军队。
然而这一次,诸葛孔明却是把附近疏于防控的几个县城,里面的百姓全部掠去兖州了。
“长沙王将兖州全权交托给他,此人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年纪轻轻竟这般狠辣。”
曹Cao恨不得立刻率大军进攻兖州。
但他深知,诸葛亮之所以敢这么嚣张,源于其背后,暂且不说长沙王亲自坐阵的扬州,便是旁边的徐州与豫州,都可以源源不断发起支援。
一旦自己彻底陷入与兖州的战争当中,再想脱身就难了。
曹Cao派士兵去召集自己的心腹,命他们半个时辰后于这里集合,商讨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他自己则在大堂上来回踱步,心事重重。
“袁尚虽然不得不退出了冀州,但他主力的损失仅仅只有一半,幽州与并州本身也有留守的兵力。眼下已经入了秋,在寒冷的幽州发起攻城战只会更加艰难。而我一旦将主力调离冀州,且不说长沙王会不会亲自率兵过来,单是兖州的sao扰便已经难以忍受。阳平郡一战,高顺的陷阵营以全军覆没为代价,才消灭兖州五千余人。此时此刻,兖州至少还有万余Jing兵。光是应付兖州的兵力,便需要在邺城、阳平、魏郡各留下一万Jing兵。”
“扬州本是贫瘠少人之地,在长沙王手里区区两年时间,便成了天下人口最多、粮食也最多的州地。显然,只要给他土地与时间,他很快就能变出粮食与士兵。”
“前几日,长沙王又攻占了荆州。益州刘璋本就是汉室宗亲,归降恐怕是早晚的事情。凉州的韩遂马腾、汉中的张鲁、辽东的公孙度,虽然不会轻易向长沙王称臣,但想来他们对于我的敌意也不会少于长沙王。”
“如此下去,我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半个时辰后。
文如司马懿、荀攸、程昱等人,武如张辽、乐进、于禁、许褚等将,皆来到了此处。
曹Cao不作废话,开口道:“如今,我们尽管攻下了冀州,拥有青州、司隶、冀州三州之地,可这天下间的形势,却依旧十分严峻。北方袁尚负隅顽抗,南方长沙王虎视眈眈。”
“之后的行事,诸位如何看?”
武将们面面相觑,自知不是他们的强项,没有发言。
几位心腹谋士却也沉默良久。
最后,荀攸率先出列道:“攸以为,主公当南据邺城与阳平,迁移部分百姓,以此二城应对兖州的威胁。”
“与此同时,增加对幽州的兵力。袁尚之所以负隅顽抗,是因为于他看来,有兖州的牵制,我们无法彻底击败他。若是以重兵进攻,袁尚或许会弃城继续向北而逃。”
尽管荀攸名义上的叔父荀彧随着兖州之亡,最终选择倒向长沙王。
可是在曹Cao这里,荀攸所受到的信任与重用,却没有减轻分毫。
荀氏世家也因着这两人一分为二。
程昱出列道:“臣附议。”
另一名重要谋士司马懿则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