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想说,大可不必如此,世界上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下去。
但是海伯接着说:“先生倒了,不只是楚家要塌,对国家也是巨大的损失。”
“你也知道现在外面的形势,很多事都要先生一个人撑着。”
苏清大概知道他说的外面是国外,形势是经济方面。
现在的国际贸易战打得火热。
楚珩一个金融界的大佬,貌似在为国家做着不得了的事。
也是,大概不是所有商人都是厉海天那样利益至上的资本家。
苏清轻吁口气,在床边的软凳上坐下,海伯笑笑带上门离开。
床上的人安静地沉睡着,病容苍白。
病弱的人免疫力差,很多东西都不能吃,不能碰。
稍微到卫生环境脏一点的地方还容易过敏。
连盛刚刚嫌弃他脏是有道理的。
楚珩雪白的皮肤上已经泛起红疹。
苏清伸手捉住楚珩右手,握在手心。
那天就是因为他这么个举动,给自己招来这尊大神。
那时他还不知道楚珩就是楚爷,那个残忍无情的大反派。
明明是这么个平易近人,会和和气气对他笑的青年,顶多比旁人多几分气质。
苏清恹恹欲睡,眼皮打架,趴在床边沉沉睡着。
连盛两兄弟要他照顾楚珩,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
连日来的疲倦反倒先战胜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小腿忽的一抽筋,苏清疼醒,手里还抓着楚珩的右手。
凉凉的,骨骼分明,握着其实不太舒服。
卧室的灯光还是睡着之前的明亮,分不清几时了。
连乘蹲坐在他身后的沙发脚下,昳丽的小脸上无Jing打采的,没了之前的生动。
苏清先看了看床上的楚珩,一瓶点滴还没打完:“连盛呢?”
连乘轻声细气的:“他要替哥处理公务。”
苏清想这么晚了,也不差这一会。
连乘仿佛知他所想,狭长的漂亮眼睛一瞪:“哥很多事的!”
“好,我知道了。”
连乘被他的敷衍态度膈应得,腮帮子更鼓了。
明明哥那么忙,除了养病休养就是工作,还要抽出时间陪这个人。
这个人却完全理所当然的不当一回事,还以为他哥很闲。
外面轻轻的脚步踢踏声,连乘插着兜找过来:“辛苦啦。”
他拉着连乘手离开。
也没有其他交代,突然对他这么放心。
苏清宁愿他像之前那样保持戒备呢。
这是要他一生绑定在楚珩身上了吗。
苏清轻轻一叹,除了无所事事干坐着,打个盹还睡得抽筋,他想不到自己要做什么。
连换点滴的事,都有专业的陪护人员定时过来查看。
苏清手臂垫着下巴,百无聊赖看床上的楚珩。
皮肤光滑细腻,肤色是很多人羡慕不来的白皙。
下颚线优秀,脸型极好,还有气质加成,也能算得上清俊好看了。
男人陷在松软的枕头里,盖着洁白的羽绒被,活像个脆弱易碎的睡美人。
只是那份病色,如美玉生瑕,实在令人叹息。
苏清轻叹着,撑起上半身,凑到楚珩额头浅浅落下一吻。
被这么多人期待着的人,还是让上天继续眷顾你吧。
“咳……”忽然的轻咳声,苏清心脏一跳。
发觉是楚珩的咳嗽,并没清醒,苏清感叹着自己照顾病号的任务总算来了,拿过玻璃杯,小心给他喂了点清水。
楚珩滚烫的呼吸有些紊乱。
苏清对比下自己的额温,探手在楚珩额头试了试温度,体温已经降了不少。
苏清看了看外面没人进来,打着哈欠轻手轻脚爬上床,在楚珩身边躺下。
如果连盛他们有意见,他就说自己在给楚珩续命。
他们不是坚持相信他和楚珩之间有什么玄乎的命运联系吗。
苏清合上眼,舒服的床让人彻底睡着,吐出的气息祥和平静。
身侧,楚珩泛红的皮肤逐渐恢复常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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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天光大亮,苏清浑然无知无觉睡醒。
睁开眼,身下是松软的软床,他抱着羽绒被睡得香甜,身侧楚珩的位置被他霸占去,人却没了。
苏清:“……”
糟糕,还让他照顾病号来着,一晚上都给他睡过去了。
苏清懊恼地抱头。
窗外一声清脆鸟啼,他迷迷瞪瞪抱着被子抬眼,望见窗边伫立的背影。
在一丛白玫瑰花映衬下,清泠泠,气质霜华,男人携带一身薄雾,眺望旖旎春景。
闻声回望,墨色的眸子波澜不惊。
苏清哑声:“楚珩……”
楚珩眸子一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