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的审理在全然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着,陆歧路告知裴攻止这个消息后意味着他在十天之内会从看守所转到正式的监狱。
广省看守所在A省境内,就近转移的话他的下一站必定会在W监狱。
裴攻止站在空空的广场间,重新戴上了手铐,他仰头看着电线上的蓝天,所外的树木已经枯黄,鸟儿的身影也不见了。这就像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一种忽然的沧海桑田。
他被押解上一辆车,入狱对他来说算是圆了心愿,他本身最担心的就是会因此和彪哥分开,但也许是老天都在帮他,不愿轻负他的苦心。彪哥在一旁不爽的扭动着身体,不服警察的看押,一边骂道:“干*你*娘!老子要知道是谁想弄老子的事儿,等我出去饶不了他!”
“闭嘴!”警察不满的瞪他一眼,声色严厉。这不足以震慑任何人,彪哥依旧该骂骂该说说,最终同裴攻止一起被压上了专门的监狱车。
里面的空间倒是很大,彪哥坐在一头,不爽的抖着腿,吆喝着:“我要见我老婆!”
“你十年前就离婚了!吼什么吼!”警察看来对他倒也算知根知底,彪哥想了想,又道:“那我要见老娘!”
“还嫌不给你娘丢脸?收监了知道哭着喊着要娘了?”有一人说话有些调侃,裴攻止坐在一旁一言不发,视若无睹,只管看着车外的风景。
从繁华的城市慢慢到荒无人烟的郊外,黑色车窗外的风景让裴攻止觉得恐慌。
其实从退伍到现在,他仍旧未能适应这个世界。
唯有在看守所的时候,每天只面对那么几个人的时候让他觉得轻松。
不知从什么时间开始,他似乎患上了一种不想与人亲近的病。
只要人多或是陌生人靠的太近,他就会不自主的觉得呼吸急促,仿佛那些人的身上带着难闻的气息。
“喂!”收回目光,裴攻止看着喊他的彪哥。
彪哥笑的时候脸上那一道道口子就深陷下去了,格外狰狞。
“你家还有什么人?”彪哥假装很惬意,其实恼怒的狠。攻止想了想,淡淡摇头。却听前方警察的声音传来:“就算不做兵了,也总不能做个恶人吧。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欺负人。不过那矮黑子也是活该,杀人家五口,迟早是要枪决的。”
“我去兄弟!你真是个兵?”彪哥忽然有种猜对了的喜悦,只是他笑的时候特别丑陋,满口黄牙,张嘴便有股难闻的烟味,即使离得再远,依然能够闻到那种臭气。裴攻止依靠着铁车,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
彪哥伸过脚踢踢他的脚,扬扬下巴,津津有味的又问:“你小子不是警察?”
“不是。”裴攻止回应一声,仅仅是一种敷衍。其实他一点也不想理会他,甚至想要将他重击在地,逼问过去十年发生的一切。不过,彪哥却不自知的又问:“你当过兵。”
裴攻止没回答,因为这似乎已经是众所周知了。彪哥感慨着啧啧不已又道:“一直没问过你为啥子要弄人?”
面对昏昏沉沉似乎想要休息的裴攻止, 彪哥又道:“你叫么子名?裴么子?”
“攻止。”
“公子?”彪哥自言自语道:“这名儿!有趣儿。你这模样真算得上小白脸,称一句公子倒也当得起,不过,你为啥要伤人啊?”
话题怎么又绕了回来,裴攻止有些无奈的睁开眼,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淡淡道:“拖欠工资。”
“合着是要债啊!”彪哥显得有些悻悻然,故事似乎没什么吸引人,不过他转口却道:“那个老呛!一定是他!否则怎么会忽然判了刑!一定是他把证据交给警察了!”
裴攻止忽然眯着眼睛,从细细的缝中慵懒的看着彪哥,道:“老呛是谁。”
“一个条子!”彪哥提起他便显得很愤怒,不屑的又道:“警察!缉毒警察!干了十多年卧底!我他娘的就是被他算计了!”
“他现在在哪?”
“听说是在戒毒所。那才叫一个传奇!”
彪哥似乎很爱听故事,也更爱说故事,不由又道:“一个缉毒卧底,到头来自己染了一身毒,国家不管了!因为他戒不掉毒瘾!周而复始,一而再再而三的吸毒,上头不要他了!他nainai的!呸!”说着,彪哥又在车上吐了一口痰,愤愤不安道:“就是他!他一定还想巴结上头!把老子给出卖了!那群人渣!也不来救老子!”
“应该不是。”裴攻止听他唠叨了这样多,忽然冷肃的盯着他。彪哥被他着忽然的一凝视竟吓得有些手抖,不由吞吞吐吐问道:“怎……怎么了?”那一刹那,甚至让彪哥怀疑他的身后有鬼。
“有鬼。”
“什么!”
万万没想到裴攻止真的这样讲了。彪哥吓得想要跳起来,裴攻止也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会在白天与人同车的情况下被‘鬼’吓到。
见他忽然有些怂的模样,裴攻止收回凶狠的目光解释道:“老呛若是缉毒警察,他手里的证据足够判你死刑!如果他拿出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