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星隨性地聳了聳肩,然後吸入另一口充滿肺部又味道苦澀的菸。「因為這會讓我媽很煩。」
雷木思皺了皺眉。「那可不是個很好的理由。」
「為什麼不?」
「只因此而毀了你的健康是不值得的。」
天狼星嘆了口氣,扔掉那根煙並輾熄它。「你是對的。」他對雷木思扯了扯一邊的嘴角。「要是我有個溫柔、充滿愛心的母親,現在我想說,你聽起來像是我媽。哦……」他又嘆了口氣,在他繼續說道時,聽起來略微傷感。「你聽起來像是我想要的母親。」他發出一聲短促、悲傷的輕笑。「你不知道,當我每次看到一個溫馨的小家庭時,我會感到多該死的嫉妒。我可能會大叫,假使我只是…只是看見一個母親在擦拭她孩子的鼻子。」他用他空蕩蕩的手敲擊城牆的牆壁。「我可能會翻越城牆,假使所有的學生都從他們父母親那邊,收到愉快和關懷的郵件跟糖果,我得到的卻是每個月一封的咆哮信的話。至少一個月一封咆哮信!」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用他的拳頭敲打城牆。
雷木思牢牢地抓住他的手,阻止他將他自己打得血流如注。「不要敲了。你會把你自己弄傷的。」
「那又怎樣?」
依舊將天狼星的手緊緊地抓在他手裡面,雷木思對上了他的雙眼。「我已經告訴過你了:那不值得的,」他輕柔地說道。
天狼星低斂他的雙眼,不再從雷木思的掌握中掙扎。「你把它說得像是很簡單的樣子,」他低聲說著,「像是我可以就這樣決定:我不喜歡我的父母,好,很好,所以我會幫我自己找一對好一點的。相信我,我希望我或許能理性些說:這不值得。我希望我可以……我知道你是對的。可是我不這麼認為。幻型怪在面對我的時候,變成了我媽。真笨,不是嗎?……那,你的幻型怪是什麼?」
雷木思放開了天狼星的手,靠上城牆,然後注視著遠方的禁忌森林。那輪新月高高掛在樹梢上,靜靜地閃耀著它的瑩白光芒。雷木思微微抖了一下,然後快速地看向別處。
天狼星做這全部的事情,是為了讓雷木思向他傾吐他的秘密嗎?不,這不是個陰謀,雷木思非常肯定。他感到天狼星的存在,是那麼不舒服地接近他。他新結交的朋友還在等待著答案。難道他沒有權利知道嗎?在他幾乎將他赤裸裸的靈魂展現給雷木思,對雷木思敞開心胸,展示了他脆弱的一面之後?難道朋友不該對彼此坦誠以對嗎?
然而,他沒辦法強迫自己告訴天狼星。他知道他無法承受若是天狼星因此討厭他。他並不想要失去他唯一的友誼,這才數個小時長的友誼。
「我很抱歉,天狼星,」他輕聲說著。「我不能告訴你。」遲疑不定地,他快速地看了一下天狼星的反應。他想,他在另一名男孩子的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逝的失望,可是他非常有可能看錯了──那只是非常短暫的一瞬。「也許……也許以後吧。也許改天我能夠告訴你。」當我確定你能嚴守我的秘密的時候。當我確定你不會因為我是誰而離開我的時候。
「沒關係,」天狼星安慰他。「沒關係啦,真的。所以你認為,我們寫的黑魔法防禦術小考,你考得好嗎?」
雷木思大大地鬆了口氣。感激天狼星改變了話題,他迅速地回應道,「是啊,我想我大多數的問題都答對了。你呢?」
「啊,不是我寫過最好的小考。不過我在把幻型怪除掉時,給我們加了十分。在你離開之後,你知道嗎?我讓我媽穿上麻瓜的比基尼,還有一頂像是鄧不利多帽子的帽子。」
雷木思彎起嘴角。「那看起來一定很迷人。」
「沒錯,那真的是啊。看見那個了嗎?」天狼星指向魁地奇球場後面的一塊地方。雷木思看見遠方少數燈還亮著的窗戶。「那是活米村。一個巫師村莊。幾個週末後,我們獲准到那邊去。不過我知道好幾條通往活米村的秘密通道。一條出口在蜂蜜公爵,一間糖果店,的地下室裡。在那裡,他們有成堆的……」天狼星沒完沒了地叨叨唸唸,告訴雷木思每間活米村商店和酒吧的細節。
最後,雷木思說,「我以為我們是來這裡往上看星星,而不是往下的。」
「如果有朵雲在大犬星前面,往上看又有什麼意義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