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废话少说。”陆天成语气很冲,“当年你跟即墨桓离开,杀死那么多无情门的弟子,你就跟青羽门撇清了关系。”
郁子修问:“我只想知道,师尊他有没有回金耀峰?”
“没错,楚白醒过来了,近日他就会发出把你逐出师门的通知。”
郁子修心头密密麻麻地一阵痛,好像有把尖刀不断切割他的心脏。
师尊要逐他出师门?
师尊不在,他郁子修,是神龙门门主,是万人敬畏的一派之主。
师尊在,他是他的徒弟。
师尊想起来了?记忆恢复了?这些天,郁子修考虑过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从未后悔。上苍给了他又一次机会,失而复得心上人,他不愿再忍耐,他要告诉师尊,他爱他。
即时万劫不复。
雨滴落在郁子修眼底,唇角,口中咸咸的苦涩。
陆天成大声吼:“郁子修!你适可而止,如今你的身份,你的所作所为,青羽门不可能再接受你!宁云庭的确有错,裴石也是咎由自取,但一些长老跟老夫一样并不知情,只因他们拦了你的路,你将他们通通斩杀,老夫终究是看错了你!”
陆楚白在的时候,那时郁子修羽翼未丰,没有那么放肆。陆天成联系前因后果,郁子修根本就是心冷杀伐之人,动手毫不留情。
“老夫命你,立刻离开!”
郁子修仍然一动不动,“陆宗主,我只想见师尊一面,并无恶意。”
陆天成怒火中烧,“你休怪老夫收下不留情!”山门旁的一颗大树拔地而起,冲着郁子修呼啸而至。
郁子修还是不动,即不还手,也不防御,任由几百年的老树砸在自己身上。
“咔咔哐!”几声,郁子修的衣衫被划破,额头鲜血直流。
陆天成愣在原地,从没见过大乘期大能被物理攻击伤害的,他怒吼:“你为什么不还手,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陆宗主,我只是相见师尊一面。”
陆天成望着郁子修额角的鲜血,“你疯了,郁子修,果然杀戮让你疯狂,我不会让楚白见你。”他一甩袖,山门关闭。
对方不还手,陆天成也不愿继续打斗。
郁子修却丝毫没有动摇,像个木偶一般,站在原地,至始至终,他的脚没动过一次。
陶元偷偷摸摸看了一眼郁子修的状况,十分不忍,跑回金耀峰,“峰主,子修他仍站在山门口。”
陆楚白:“我知道,只是现在欠一个正当的理由放他进来,陆天成那个老顽固不会同意的。”
尤其陆天成现在是青羽门门主,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青羽门的态度。
“可是,子修他流血了!”
“怎么会流血了?”陆楚白的话中满是焦急,“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峰主去看过子修了?师祖刚刚去过山门口,想把子修撵走,谁知道他偏偏不走,还任打不还手。”
“陆天成打他了?重不重?”
陶元:“我只看到他额头有血,其它的不清楚。”
陆楚白重重坐在椅子上,心绪有些乱,陆天成下狠手了?否则以郁子修的修为怎么可能让自己负伤?“陶元,你过来,听好,你去找郁子修跟他如此说……”
白朝,何松一起去山门口,打开山门,把郁子修跟陶元一起带了进来。
一百年未见,眼前这个半张脸染血的冷厉男人,何松几乎认不出他是当年那位清隽的青年,他身上的味道变化太多了。
即使郁子修全身shi淋淋的,甚至有些狼狈,仍然无法遮掩他身上那种威压,慑人的冷厉。
他早已不是一名小小的弟子,而是睥睨众生的强者,难怪师祖一直反对郁子修再次进入青羽门,郁子修周身上下无一不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一时之间,何松竟然生出畏惧之心,不敢上前。
白朝走上前,冷淡的开口,“峰主有令,让你去金耀峰待命。”
陶元点头,“白朝,你转告师尊,他吩咐的事情子修已经同意了。”
郁子修被安顿在他当年住的房间,过了这么多年这里的陈设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他打开南边的窗户,从这里望过去,可以看见金耀峰青璃殿的屋顶,也可以看到零星的桃花树。
当年,师伯为师尊种植了几棵桃树,他便为师尊种植了半座山的桃林。
这么多年来,杀伐果决,即使对着自己的身体,也能下手狠绝的郁子修忽然有些怕了。
他胸腔里的那颗心,仿佛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时候,春心萌动,辗转悱恻。如今,师尊就在青璃殿,或许他在炼丹,或许他在小憩,或许他在看画本……
郁子修深吸了一口气,连空气而是沁凉的,能跟师尊看同一片天空,呼吸同样的空气,郁子修也会觉得心里涨得满满的。
*
陆楚白趴在自己软乎乎的褥子上,心情放松,他问陶元:“郁子修安顿好了吗?你给他上过药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