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别下来了,”他拎上包,对准备解安全带的陆允初说,“这不好停车,你也该去工作室了。”
“嗯,”陆允初望了眼门口的安检通道,“那你路上小心。”
“放心,下周就回来了。”周彦川笑笑地扬了下手,接着转身向车站大厅走去。
陆允初收回视线,开车返回市区。
从来不觉得一个人的日子难熬,但是和周彦川同居了两个月,他习惯了每天一进门迎接他的大嗓门,习惯了偶尔结伴散步下馆子……好像两个人做什么都有趣,不像今天晚上,即使一到家就打开了灯,也明显感到少了人气。
周彦川上午就到了,微信上说了一声后没再联系。那边应该挺忙的,陆允初不便打扰。今天他下班也晚了一些,从超市买了熟食回家,另外煮了点粥当晚餐。
家里静得出奇,他打开电视,无聊地换了几个台,最后停在了新闻频道。电视上说S市近期高温,午后气温逼近四十度。
陆允初前前后后在S市生活过二十年,不过现在听到这个地方相关的信息,第一反应是——周彦川正在那里出差。
至于他自己,再也不会回去了。
公寓厨房配有自动洗碗机,吃过晚饭,陆允初把餐具放进去清洗,之后到阳台上把早上晾的衣服收了。
楼下传来两声狗叫,他靠在窗户上向下望了一眼。两只小狗到一块互相挑衅,直要打起来,被各自的主人拽着绳子分开。
陆允初心想,以后他们两个人也许可以考虑再养一只狗,跟萨宾娜差不多的就可以。
没一会他走进客厅,拿出从隔壁带来的小烟灰缸,点了支烟。
周彦川不太适应烟味,闻见重一点的味会咳嗽。所以这是同居后他第一次在家里抽烟。
手机放在一边,周彦川打来电话的时候,他顺手按下接听。
“回家了吗?”
“早到了,”他问,“你今天没事了?”
“嗯,在房间呢,”可能由于天热,周彦川的嗓音听着有点哑,“你干什么呢?”
“你猜。”陆允初手上的烟只剩下小半截。
周彦川微愣,继而对他说:“少抽点烟。”
“你还真能猜到啊,”陆允初十分意外,捻灭了快要燃尽的烟,周彦川并不干涉他的生活习惯,顶多委婉地提醒吸烟对身体不好,这段日子他渐渐也比较少抽了,“你那边挺热的吧?都快四十度了。”
“外面是没法待……你看天气预报了?”
“是啊。”
周彦川很轻地笑了一声:“我们基本都在室内,没什么影响。”
又随便聊了几句,周彦川问他有没有在家里看见一个名片夹。
“什么样的啊?”
“黑色的,应该在卧室吧。”
陆允初在几个床头柜抽屉里翻了翻没发现。
“床这边没有。”
“可能在那个储物柜里,我忘了哪个抽屉。”周彦川不好意思地说,“你稍微翻翻,找不到就算了。”
“重要吗?”陆允初开始从最上面一格找起。
“也还好,”周彦川告诉他,“找个朋友的电话。”他在S市有关系不错的朋友,但是很长时间没联系了,现在过来一趟想着凑巧就聚聚,结果明明记得存过号码,可是手机上找不到了。
“那我找找。”
周彦川的东西摆放都很有秩序,每个抽屉打开后一目了然,如果确实在这里,应该不难找到。
不过陆允初正要打开最后一格的时候,周彦川突然喊道:“那个别了——你不用找了!”
“为什么?”
“我我我问别人就可以了!”
慌慌张张的干什么,陆允初不解,难道抽屉里有什么东西?他一把拉开,名片夹还真塞在角落里。
“找到了——”他的手触到夹子边缘,注意力却被抽屉更里面的一个盒子所吸引,如果没记错,跟他参加义卖展的作品包装盒一模一样,“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啊那个,”周彦川吞吞吐吐地说,“里面有个叫张靖的经理,把他的号告我一下吧。”
陆允初先把名片夹取出,很快找到了周彦川说的名字,数字报给对方之后,他单手把刚才看到的盒子搬了出来。
打开盒盖,血ye仿佛凝固,瞬时僵滞。
周彦川的声音还萦绕在他的耳边,他似乎分辨不出中文的意思,完全没有回应,呆呆地望着那座跳舞的人形雕塑。
“你怎么没声了?”周彦川察觉出状况,“能听见我说话吗?”
“听见了,”陆允初吸溜一下鼻子,“彦川,我问你件事。”
周彦川屏住呼吸:“你、你是不是看见抽屉里的——”
“你刚才就是怕我看到那个吗?”陆允初问,“我的雕塑?”
“……嗯,”他懊恼地说,“不是故意瞒着你,我怕你笑话我。”
雕塑买回来他偶尔会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