斓自从知道自己有孕,就再也没有出过门,而且对一直外称病封锁消息,一直到前两天,为了生产顺利,请太医院太医过府诊治才传出消息。
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哪有能像他这般耐得住寂寞的,也的确是苦了他了,一心软,就同意了。
“嘶…你乖一点…爹爹在…为你父亲…嗯…祈福…哈…莫动了…嗯…”不过是伏案半个时辰,卓邕斓就觉得孩子想要踢破自己的肚子一般,腰也被坠得酸疼,他不得不停笔,双手不停地抚摸着身前硕大的圆隆,想让胎儿的踢打尽快停止。
就这样断断续续地抄了三天,除去那些因胎动而毁掉的纸页,一本经书才算抄好,本来之后还要沐浴斋戒的,可他到底怀着孩子,就算是为了孩子也不能这么折腾,老夫人就将此项事宜否决掉了,只自己斋戒了一番。
八月初八,大吉之日,一大早,老夫人和卓邕斓就被一群下人簇拥着上了去城郊天成寺的马车。
“嘶…腰酸的厉害…呃…甘松…呼…呼…”到了马车上,卓邕斓才小声呼痛,他使劲揉着从昨晚就酸疼的厉害的后腰,还觉得不够,他还要甘松帮他揉。
出了城,路就变得越来越颠簸,卓邕斓使劲托着腹底,甘松也在一旁帮他撑着身子,可他还是觉得难以忍受,心中思绪杂乱,嘴中也呻吟不断:“嗯…太颠了…他动得好厉害…哈…腰好痛…阿赟…你在哪儿…啊…肚子坠得慌…哼…呼…”
甘松看着捧着肚子无助呻吟的主子,第一次为他觉得不值。
主子为了他拒绝了那么多人,彻底放弃了皇位,如今还以男子之身辛辛苦苦地为他孕育子嗣,为了他的战事能顺利,为了他能平安,还倔强的挺着即将临娩的足月圆腹辛苦颠簸,只为供一本佛经,上一柱香。
不过他也知自家主子对冯世赟的深情,将满腹抱怨都咽回了嘴中,聪明的什么也没说,只是尽力支撑着他的身子,希望能帮主子减少些不适。只可惜,似乎收效甚微。“哈…甘松…我肚子…啊…肚子一阵阵发紧…呃…疼…好疼…”
行程不过过半,卓邕斓就觉得肚子一阵阵发紧,他有些慌乱,赶紧叫着甘松,甘松在入宫为宦之前乃是医者之子,这段时间为了卓邕斓的安全,又和相熟的太医恶补了一番孕产知识,虽无实践,但总比卓邕斓好上许多。
“主子,请恕甘松僭越!”甘松道了一声得罪,摸上了那硕大的肚腹,原本手感柔软如水囊的大肚如今竟变得硬如磐石,甘松不由暗道不好,主子怕是真的要临产了。
看着因暗自忍耐产痛而满头冷汗的卓邕斓,深知他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倔强性子,甘松没有将自己的怀疑说出口。
主子是初产,时间应该不会太短,来得及,更主要是因为他知道,即使他说出来,卓邕斓也绝不会就此打住回府,所以倒不如瞒下,还能让主子安心些。
好不容易到了寺庙山门外,卓邕斓在甘松的搀扶下托着肚子下了马车,老夫人瞧了一眼,不止是不是她的错觉,卓邕斓的肚子似乎比之前下坠了很多,都快坠到腿根了。“斓儿,你身子没事吧?要是不舒服,咱们就先回去!”
卓邕斓如今的姿势着实有些不雅,只见他叉着两条腿,一手撑着后腰,一手使劲往上托着肚子,“祖母,无碍的,不过是快到产期了,孩子入盆而已,我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咱们快进寺吧,还得给父亲大人和阿赟祈福呢!”
等老夫人一行人先行进寺后,卓邕斓才不再强托着再次变硬的圆腹,低声呻吟:“呼…呼…嗯…甘松,你实话…啊…我是不是…是不是快要生了…哈…呼…”为人父的本能让他很快就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见甘松点了点头,他心里也有数了,“还有多久…”
“每个人、每一胎的生产时间长短都没有定数,有人可能不用一个时辰就生了,有人则需要痛上两三天才能诞下孩儿,都说不准,头胎与经产又是异事而论,不过您毕竟是头一胎,又是刚刚才有临产的阵痛,所需时间应该不会太短…”甘松斟酌着说道。
卓邕斓点点头,只要能让自己顺利祈完福就行了,至于产痛,并不频繁,也不算太强烈,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且不论别的,他到底是当朝超一品亲王,他来进香,自然是要清寺的,在大雄宝殿门外,主持拦住了想要跟着一同进来的仆役们,“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这些仆役须止步,要想心事达成,还请亲自在佛前祈祷!”
“心诚则灵”,老夫人也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也就同意了,只与卓邕斓一同进了殿内。卓邕斓挺着足月的大肚艰难的跪在佛像金身前,双手合十,“唔…哼…请佛祖慈佑众生,保佑我的夫君战事顺利结束,保佑我腹中麟儿平安降生,保佑我们一家人尽早团聚!”低声许完愿,还吸着肚子拜了三拜,这才撑着后腰艰难起身。
“呃…哼…呋…呋…”肚子里的孩子踢打的更加厉害了,他的肚子也彻底坠到了腿根,他只觉得孩子的头就抵在自己产口处,下腹、下身都满胀得厉害,肚子更是一阵阵发紧,再也不复之前的柔软。
这真的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