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就不必手下留情了。
烛照未曾睁眼,手指已经插入了洪宣的胸口,洪宣预料不及,整个人还陷在幻想中的场景,等他感受到疼痛时,心口已被剜了一个洞。
晶莹剔透萦绕着浅绿色光芒的玉石,如婴儿拳头般大小,Jing致无比。
这便是洪宣从沉睡中醒来后为自己炼制的心脏,一颗没有温度,没有柔软的冷冰冰的心脏,剜下来时甚至都没有流血,就连疼痛,他都没有感觉到。
该说不愧只是一个物件吗?
洪宣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副仿佛占尽了苍生造化的面容,嗤笑一声道:“帝鸿,你总是这么出其不意啊!”
第一次被剜心,是在他们的婚房内;第二次,是在云雨之后的床上,整整两次,他都是毫不提防。
说来也怪他,明明自己并不是完全信任,可结果出来时,倒像起了这样。
洪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明明一直都知道眼前这人的野心、骄傲、谋算,却反而不做更多的防备,到底是什么冲昏了他的头脑,让他竟愚笨至此?
就在洪宣愣神的时间,烛照已经穿好衣服,闪身到了洞外,几息过后,人已是到了千里之外。
而洪宣这里,目之所及处,刚刚与他缠绵的那道身影瞬间不见,失望悲愤之余,他的身体已是先于脑子之前做出了决定。
不过,他刚至洞外,身法却又慢了下来,实不是他不害怕那人就此离开,而是因为他突然想起自己先前以血为媒在那人身上设下了咒术。
该说自己是有先见之明吗?洪宣以咒术为引,清晰地感应到了那人的所在之地,同时,他也感应到了那人气息时强时弱的凌乱样子,似是受了重伤一样。
重伤?洪宣一下子着急了,他所下咒术本意不是为了伤害那人,只是想给自己留下那人加一个砝码罢了,可现如今,这个结果,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烛照出了岩洞,一路急行,待寻到一阳光极盛的酷热之地时,他放出方才所得之物,然后就施术准备借助太阳的力量将玄苍的魂魄分离出来。
若问为何这么急切,烛照也实是无奈,因为玄苍的气息早已是虚弱的可怕,他实在是不想此行落得个失败而归的结果,便只能尽力而为了。
虽然尽力的后果是让自己陷入险境,他也不会后悔,毕竟想引出的那位终于忍不住了。
也不枉费他用了这般心机,还赔上了这副身体,早有溃败之相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就在他即将倒下时,一只手搀扶住了他,其用力之大,烛照一时竟挣脱不开。
“圣神尊上,许久不见,您风采依旧,”顶着一副少女面孔的道衍眼底的兴奋掩饰不住的向外冒,他环顾四周,酸意满满道,“这般荒凉之地,您竟为一傀儡孤身前来,我实在是羡慕不已。”
“虽然傀儡是我的半身,但能让您这么在意,我还真是免不得嫉妒。”
凛冽的杀气袭向吸收了烛照大半力量才得以回生的玄苍,他不躲不避,眼神呆滞,分明是神智全无。
“住手,”烛照一把反握住少女的手,一拉,少女的身体竟是被拉了个踉跄。
还没有适应身体,或者说是被少女身体所排斥的道衍因为这个偏离,法术朝着玄苍身旁而过,袭向远处地面的层层沙砾,激起尘土阵阵。
等到洪宣到来时,尘埃已落定,空旷荒芜的地方唯有不远处沙砾上的一摊血迹在逐渐凝结。
眼睛涩涩,身体发抖,洪宣跪在染血的沙砾旁,内心绝望又无助。
胸口的疤痕犹在,可他还是止不住的担心,因为此时,他竟然无法再感受到那人的气息。
为什么会这样,洪宣对自己下的咒印无比自信,他相信没人可以破坏它,帝鸿更不可以,可为什么现在会是这种情况?
追踪无用,洪宣沉着一张脸站起来,此时,他眼神如烈火燃烧,身体处蔓延处诸多藤蔓,向着四周涌去,带来那些充盈着力量的东西,或妖物、或玉石、或灵草……
待将这些东西吸收后,这处地方是真真正正的没有了复生之机。
“叮咚~”突然,就在洪宣迈步朝着封印的结界而去时,一颗珠子滚动过来,里面的东西俨然是他真正的心脏。
捡起珠子,那珠子里的还没安分多久的小树苗在感受到真正主人的气息时,便开始迫不及待的挣脱出了缚住根部的土地。
洪宣见此,却是没有半分高兴,因为他不得不猜想,那人收回玉佩,然后把他的心还回来,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之间不在相欠,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再也没机会了?
这怎么可以!玉佩已经给了,怎么可以拿回去!
心有不甘的洪宣打定了主意要追回玉佩,所以,手中这颗早就丢了的心脏,还回来干什么?
忍住用它填满胸腔的冲动,洪宣最终还是重又将其困回了原位。
说到底,他在乎的只是那个人,所做的,也只是想让那人亲自给他一个交代罢了。
可奈何郎心似铁,到头来还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