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这人念不念我?”良久听不到那人回答,洪宣终于忍不住追问,只是下一刻,他便知道了答案。
这答案自是让他无比失望的,失望之处在于身旁这人的沉默,沉默着连一个解释,一道欺骗都不肯给他。
除此之外,他刻在岩壁之上的画,刻进画中的思念和爱意,也被这人衣袖翻飞时毁之殆尽。
原来他不仅不会念着他,甚至就连别人对他的想念他都不允许。
怎么可以有人这么狠啊!洪宣漠然想到,难怪最后的失败者会是自己。
论绝情心狠,比之眼前人,他实不可及。
枉千万年前诸族争霸时,得了此名号的是自己。
不过,毁了也好,毁得干干净净的,这样,他接下来所做的事也就不必留情了。
辛辛苦苦刻的壁画被毁,多年的心血化为乌有,洪宣心痛不已,只是几息过后,这心疼着疼着也就没感觉了。
烛照瞧着石壁上各种以自己为原型雕刻的云雨之图,一时间颇觉无语,他走过太多世界,这么堂而皇之的把他画上春宫图,然后又引他观看的,洪宣可谓是第一人。
简直是无耻之极,烛照沉着脸,随即几个法术打在石壁上,瞬时,壁画化为飞灰落在地上,积起厚厚一层,恰如其主人被破碎的心。
洪宣冷眼看着自己的心血被毁,然后又漠视奇异幽然的冷香弥漫岩洞,最后,他微笑着接住身形不稳的烛照,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啊!阿鸿,这些壁画被我用血描了几遍。”
“而且,你没发现这石壁上有几处镶嵌了龙芯玉吗?”洪宣扶着脚步不稳的烛照走到一处隐蔽角落,指着几块暗淡无光的玉石说道,“龙性本yIn,龙族佩戴龙芯玉可淡泊情欲,但是当扶桑树的汁ye浸入龙芯玉时,它散发的香气,就是最好的催情剂。”
“这些玉石,还记得吗?是龙族送来的聘礼,我用了它们,你不会生气吧?”
洪宣执起烛照的一缕发丝狠狠嗅闻,同时,另一只握在烛照腰间的手用力收紧,紧到烛照迷茫的意识里也能感觉到自己被人牢牢地拥着抱着。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自己的身体会不受控制,他只感觉到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取自己的力量,身体瞬间变得无力,意识也霎那间迷茫起来。
恍然间,目光穿过层层云雾,他仿佛看到了一棵巨大的神树,树上盘绕着一条金色的龙,龙身幼小,只堪堪绕在枝桠处,偶有不小心掉落时,那巨树的枝蔓便从四面八方涌来,迅速缠上金龙身体,温柔而小心的将沉睡的幼龙送到光滑的树枝处。
金色的幼龙在休憩,他沉于梦乡中,所以便不知道自己身下的这棵树为他赶跑了多少Jing怪野兽,遮了多少次阳,扇了多少次风……
巨树护着幼龙玩耍,成长,直到后来幼龙的族人寻来,他们才就此分离……
这是一段隐在轮回之中,对于烛照来说并不怎么重要的记忆,若非有人特意,这段记忆可能永远不会被其主人想起。
像这样的记忆还有很多,烛照虽然并没有刻意去遗忘它们,但事实上,它们早已掩埋于时光深处。
“你是……扶桑树?”岩洞最深处的一间石室内,红烛烈烈燃烧,衬得整间石室暖意融融。洪宣将怀里人放于铺着兽皮的玉石床上,便听到这样的问题。
他眼神晦暗一瞬,后又亮起,最后却又归于平静,就像他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最后却又继续解起了烛照的衣衫。
“是与不是,”洪宣的手被虚虚地按住时,他听话地停下了动作,眼神也从手中白色的衣衫向上探去……直到四目相对,眸光相接时,他露出一浅淡笑意无奈说道,“阿鸿,你既忘了,便忘了吧!”
“现在,叫我洪宣,”低低诱哄的声音暗带一抹狠厉,被人感觉到时又乍然消失了。
“洪宣?你在做什么?”还没等烛照细细思考那抹突然出现又消失的狠厉是为何,他的身上就开始随着几根手指的游移升起了一股奇怪的痒意,除此之外,还伴随着身体四处越来越高的温度,似是被什么灼烧着一样。
这感觉,很熟悉,熟悉到他迷离的意识已经渐渐开始清晰了起来。
手被被动的覆上一具满是伤疤的身躯,指尖用力一扫,一道闷哼声传入耳朵,“我在……嗯!阿鸿,不是我在做什么,而是你,是你在……成人之好,成全我们之间的美事。”
“阿鸿,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我便决定这辈子我身上就只许你睡,”记忆回到很久以前,一条莽撞的金龙幼崽爬上一座神山,神山高耸入云,幼龙爬上去却因还未学过飞行无法下去,无奈幼龙只能被困神山。
幼龙被困短短半个月,他便跟神山之巅上唯一的活物,也就是扶桑树熟悉了起来。
洪宣便是那个时候生出的灵智,本以为生出灵智后跟小伙伴能更好地玩耍,结果没等几天小伙伴就被带回家了。
后来等他修行得可以在陆地上行走时,他发现曾经的小伙伴已经不记得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