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为我带来下一个污浊灵魂的时候就告诉你。”
以撒金色的瞳中闪过狡黠的光。
另一边,黎和鵺鵟在海面上激烈的交战,周围水花四溅,根本看不清其中的景象。
昼倍感焦灼,却不敢轻易靠近。阳光和水对他来说都太过危险,任何一滴水珠反射的阳光都会令他受伤。他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飞溅的海水中有两个身影快速的移动着,虽然他并不明白黎何以能与天神抗衡,但他知道黎暂时是安全的,所以他只能等待,贸然行动只会成为黎的累赘。
只是给霜月送的消息一直没有回音,让他隐隐有些担心。他的老师虽然看起来没个正经样,还有一些奇怪的癖好,但昼每次找他都会很快给出回应,像今天这样迟迟没有消息实属罕见。
黎当然没有那么强,霜月也不会无缘无故失联,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一天,定下的约定远不止不伤害昼那么简单。
霜月的大限快要到了,即便他的容颜看上去依旧年轻。毕竟他已经活了很多年,在魔法世界的秩序还未建立之时就已经存在于世了。他的魔法炉心已经损耗到不得不停止运行一段时间了,需要进入深度的休眠状态来自我修复。在他休眠的这段时间里,听不见看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与死人无异。他在南方城市寻访的期间,金戒魔法师的预知能力让他感觉到不久后将会发生一些异变,而他疼爱的学生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毕竟这孩子远比他看上去善良,对自己的生命也极度轻贱。
昼那不得不动用星曜石来治愈的伤,也只是因为他在未经思考之下就替一个凡人小孩挡下的魔爪的袭击。明明多年以前,他同样未经思考的行动间接导致了母亲的死亡。
那次昼的行动也带来了恶果,如霜月预料的一般,并没有人感激他。人们将受伤的昼围拢在中间,用极尽恶毒的言语伤害他。
虽然在那之后昼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处处周全,一副无需他人担忧的模样,但霜月总会放心不下他。因此,他早早就计划要找个信得过的人,将自己的力量暂时寄放在那人体内,让他用自己的力量来保护自己那不省心的学生。
身为教师及长者的尊严让霜月无法将这些事情对昼言明,所以他选择了黎。那个弱小的白魔法师在说起昼时有着很具有信服力的目光。很坚定,又带着憧憬和神往,无异于孩童看向心爱之物。
所以,霜月在将星曜石融进黎的魔法炉心之时,亦融入了自己大部分的力量。不过为了避免黎因过于担忧而露出端倪,让昼有所察觉,霜月封印了黎关于这一部分的记忆,只有在昼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解封。
当黎看到千殇长鞭挥向昼的那瞬间,封存的记忆,霜月的力量,以及滔天的怒意一起解除了封印。
鵺鵟的羽翼上多了几道不痛不痒的伤痕,黎亦受了伤。他的背被利爪割裂,白金魔法袍沾上了血色,变得破烂不堪,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无论被踹开几次,依然咬着牙扑向重生的天神。
遗憾的是,金戒魔法师的力量仍然不足以与天神抗衡。在黎再一次用长剑挡住呼啸而来的长鞭时,“砰”的一声脆响,黎手中的长剑断成了两截。鞭上的骨环再次碰撞,激荡出刺耳的巨响。
那一刻黎看到时间的流动缓了下来,鵺鵟挥动翅膀的频率和周围水幕落下的速度都变得异常缓慢,甚至连昼呼喊他名字的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
然后黎被用力推开,千殇长鞭贯穿了昼的胸口。
黎好像连听觉也失去了,他在一片死寂之中看到昼像一片枯叶般飘落在海面上,澄澈的海水瞬间被染红了一片。黎竭尽全力呼喊他的名字,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他急急下去寻他,长鞭却已落在近前。
☆、Farewell
黑羽天神带着嗜血的笑容,黎终于重新听到了声音。
他说:“他是替你死的。”
黎扔掉断剑,疯狗一般不管不顾地冲向化为鸟形的鵺鵟。
可他的身躯快速膨胀得如高山一般庞大。黎的攻击连以卵击石都谈不上,他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巨大的羽翼扫开,撞在岸边的礁石上,连吐出几口浓稠的鲜血。他想在海面上寻找昼的身影,却发现眼前模糊一片,像是蒙了一层纱布,连眼前的景象都看不清楚。
不远处的屋檐下,魂灯的光在风中晃动了一下,却没有熄灭。
黎在这时听到了鸽子的叫声,他循着声音望过去,只看到一团模糊的白影,那影子并不是浑圆的一小团,但黎知道那就是他的二十。紧接着,一个女孩稍显稚嫩的声音传入他耳中:“主人,我可以让他暂时陷入梦境中无法动弹,你找机会了结他。”
“可我已经没有兵器了……”黎喃喃道。他唯一的兵器已经毁了,他借来的魔法似乎也只能造成一点皮rou伤。
他话音才落,突然感到手中有了重量,模糊的视线终于重新聚焦,才发现自己手上拿着昼的黑木魔法杖。手握的地方余温尚在,还能闻见昼发上的那种香。
顶端星曜石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