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主人——是否这样就能与白魔法师抗衡,揭穿他可耻的谎言,撕破他伪善的嘴脸。
“稍等,我把使用的方法写给你。”店主看到迪亚的表情就知道这笔交易成功了,那个狐狸崽子眼光还算不错,他决定之后给他一点奖励。
“但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迪亚并没有完全被兴奋冲昏头脑,看向店主的眼神仍充满戒备。
“如果我说要索取你的灵魂为代价,你会愿意吗?”店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愿意,”迪亚没怎么思考就答道,“但要等我完成一些事情之后。”
他所坚信的世界已然崩塌,他过度扭曲的脑子里只剩下向黎复仇这一件事,其余的一切,他都不在乎了。
“很好,但我没有那种趣味,我只需要你有这种觉悟。”店主将纸条和黑色的瓶子一同递过去,很贴心地用了血rou完好的左手。
迪亚离开后不久,一个男人推开了门,店主的迎接词才说了一个“欢”字,看清来人后截断了话音,低头很轻地笑了一下,才面无表情地打开柜台的挡板走了出来。
那男人长得很漂亮,浑身散发着一种狐狸般轻佻又狡黠的气质,头发是漂亮的橘红色,头顶上是一对货真价实的狐狸耳朵——他正是把迪亚领过来的狐面男人。
“以撒,你把煤球卖掉啦?”狐狸耳朵的男人指了指门上的巨型蝴蝶标本。
“慎尾,不要给别人的东西乱取名字。”
“还是这么小气啊,你的店可是托我的福才能这么生意兴隆的。”
“是,是,”以撒用右手摸了摸慎尾耸动的耳朵,拿掉他头上可笑的头巾,率先走了出去,“走吧,请你喝酒,狐狸最爱的甜酒。”
“都说了不要用右手摸我的耳朵,笨狗。”慎尾嘴上抱怨着,还是抬脚跟了出去。
“狐狸也算是犬科吧。”以撒回头冲他一笑,金色的瞳孔映出了慎尾背后绚烂的天河,他朝着他伸出左手,“那好吧,换另一只手。”
慎尾面无表情地拍开他的手,越过他走在前面,“笨狗才喜欢被人摸耳朵。”
“可你就是狗啊。”
“你才是,闭嘴!”
“我没脸见他了”和“我死了算了”是二十最近常常听主人说的话。它并不在意主人和那个黑魔法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如此羞耻的事,只是主人成天像拴着绳的狗一样,神经兮兮地在它面前晃来晃去,让它可爱的小松鼠都不敢来了。
“二十,你说我该怎么办?”二十正因为见不到小宠物而烦躁不已的时候,突然被黎用两只手抓住了双脚,“要不你去那边帮我看看?”黎用额头抵住它的小脑袋,两眼放光。
“我觉得你去死一死比较好。”二十不耐烦地叫了两声,奋力用翅膀扇开他的大脸。
“不行,你肯定会跟他说些多余的事情,你不能去找他。”黎听不懂自家宠物冒犯的回话,自问自答道。说完,像想起什么似的,放开二十回房间翻箱倒柜去了。
一会儿求它去一会儿又不让它去,二十实在搞不懂这个愚蠢的人类到底想干什么,正打算回窝睡觉,却看见黎拿着一个长筒状的玩意儿出来了,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那是黎在巴洛广场买的望远镜。魔法师们不得不惊叹凡人的技艺进展迅速,已经可以做到许多原本靠魔法才能做到的事情,有时候甚至比魔法更方便。比如这个小东西就可以看清千里之外的人脸上的表情,完全不用担心使用魔法被对方察觉。
那天从海边回来之后,黎一直没敢去见昼,他也不确定那个人还愿不愿意再见到自己。明明那时候脑子完全不清醒,自己做过的蠢事却一点儿也没忘记。
那一晚不堪回首的记忆,画面一帧一帧清晰分明。
他记得那个人好看的眉眼,鲜红的唇,比想象中更纤瘦的腰,锁骨的线条,小腹的轮廓……以及,把他扔在海边时,冷峻决绝的那张脸。
他第一次见到昼露出那样的表情,像是要与他彻底划清界限的表情。
那天,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对昼怀有欲念的可悲事实,这不是友情,亦不是兄弟之情,是一种更接近“爱情”的感情,同一天,黎也绝望地认识到自己这份肮脏的“爱情”注定无疾而终。
他也总算明白霜月所谓的“惩罚”真正的意义,用星曜石将他丑恶的欲望尽数引诱出来,好让他在那人面前原形毕露——当然,黎这种想法纯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身为金戒魔法师的霜月,压根不知道星曜石用在绿戒魔法师身上会有这么大的副作用,所以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被人在记仇小账本上记下了一笔。
他们同为男人,他们曾情同兄弟,黎光是想到这些就感到无法呼吸。而霜月那个迷惑性十足的打扮,和与昼相处时过于亲昵的举动,又让黎想到昼曾经说过的“在任务中负伤,老师用星曜石帮我医治”。他忍不住思考,昼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反应,那时他身边的人是谁,是霜月吗?他们之间是那种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