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自己满心喜爱的人啊……那个被自己的一腔私欲拉入这凡俗情网中的人啊……他又怎能就如此丢下他一人……他又如何能放心呢……
“别怕,阿臻,我会一直在,无论以何种形态,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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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的天空突变,乌云厚厚的盖住了太阳,刹那间变得黑沉的天似要压下来一般,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天界神云殿中
坐于上位的凰胤猛的抬头往外望去,与爔岄对视一眼后不顾满殿的议论之声霎时化出原身消失在了神云殿。
天边惊雷乍起,一时之间雷声大作,街道上的人们都匆匆忙忙的往自己的家中赶着,有的实在是离得远了,无法只得就近找了茶楼酒肆中躲避。
“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便变了天?”
“谁说不是呢,我这离家还有十好几里路呢!这下该如何回去啊!”
茶楼之中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这突变的天,突然一人放下茶杯悠然开口道:“据说这凡逢天有大变必有奇闻异事,这般百年难遇的景象,莫不是有仙人飞升?”
茶楼之中静谧片刻,讨论之声更胜初时。
此时的炼狱怨魂皆狂躁不已,纷纷聚拢于一处,烈焰熔浆飞溅,似也要随着即将冲破炼狱飞升的人一同冲出这炼狱。
“话说你当年自炼狱飞升时也没如今这阵仗吧?待会儿你可别光顾着自己冲,这又是怨魂又是烈焰熔浆的,如今的我可拦不住!”
聚拢神识的凰臻缓缓睁眼,瞥了一眼身旁盘腿而坐嘟囔的白启颜,哦不,是菩颜。
察觉到凰臻目光的菩颜瞪眼,以一种完全不怂老/子就是天下第一的状态抬首挺胸道:“怎么了?看什么看!”
说完后看着毫无反应的凰臻一脸的不可置信,“难不成你还真想让我用这把老骨头来挡啊!?”
凰臻轻叹一口气,这几千年以来身在炼狱之中有白启颜在,他是完全不必担忧如以往一般几千年都没人陪自己说话,可问题在于,白启颜真的话太多了!
“放心,还用不着你拆了你这把老骨头。”凰臻淡然道。
菩颜哼哼了两声,“那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要走了,舍不得我啊!”
凰臻的神色瞬间变得有些一言难尽,其实他对于白启颜的感情还是有些复杂的,一来呢他大概已经可以说算是自己的杀夫仇人了,二来呢因为白启颜当年在自己飞升后的举动让他身负杀孽而下凡历劫。
凰臻其实本身是不太懂得人的一些七情六欲的感情的,总觉得太过于复杂。
在他初开灵智得知自己身在炼狱之时,凰臻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他不会去怨将自己留在炼狱的父母,应该说是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去怨,去恨,他总觉身在炼狱又如何?
不过都是人这一生所该经受的一些经历罢了。
凰臻第一次切身的感受到感情一词是在乾煜的身上,那时的凰臻还小,因为自小在山上又很少与人交谈的原因几乎可以说是有些人事不通的。
但他能感觉到乾煜很宠着自己,是那种宠到人不知不觉的便会产生依赖的感觉,也是那种宠到恨不能让被宠着的人回报予以自己所有的感觉。
可以说是乾煜教会了凰臻通这世间的人情世故,也是乾煜教会了凰臻何为情爱,如今,他也教会了他,何为等待……
在白启颜的身上凰臻所感觉到的是一种亦师亦友亦兄亦父的感觉,在凡间之时白启颜会耐心的为他解答疑惑,也会陪着他放松娱乐嬉戏打闹,会如兄长一般予以他偏爱保护,也会如父亲一般慈爱宽容。
凰臻沉默半晌,突然开口道:“你…不想出去么?”
正准备说什么的白启颜闻言一顿,沉默无言的看了凰臻半晌,突然大笑出声,“怎么?还真被我猜对了?舍不得我?”
任由白启颜在那如神经质一般的大笑,凰臻毫无影响的看着他,一脸的面无表情。
终于笑够了的白启颜突然脸色一正,转头看着凰臻的眼睛,轻声道:“还是说,你…不恨我?”
凰臻没有出声,只沉默的与白启颜对视着,在白启颜终于耐心告罄时清冷的声音响起,“或许……从来就没有恨过…”
说完不待白启颜再说话,兀自起身道:“好了,时辰到了,你自己小心点,别到时候被怨魂给缠住了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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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之声不断,让人总觉下一秒自己所在的地方便会被一道雷劈中后刹那间荡然无存,炼狱之门被打开,早便聚拢于炼狱之门不远处的怨魂趁此机会一拥而上,烈焰熔浆迸发而起,几乎蔓延至了炼狱之门。
险些被新一轮的熔浆淹没的白启颜后领口被人拎了起来,一声凰啼响彻天际,一时间竟是盖住了惊雷之声。
费力仰头只看见一身羽毛的白启颜终于忍不住出了声,“孽徒!你就不能换个姿势拎吗!?”
话音方落一声凰啼再次响起,接着便是后领口被抓着的爪子松开,没有了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