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的,要活着与我拜堂,跟我洞房。若是就这般拜了堂,他会不高兴的……”
“他都还没有昭告天下说我是他的人,这样,没有名正言顺。”
萧远没有答话,只是迅速的低下了头,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他肩膀颤动着点头,道:“对的,这才是我哥的性格。”
乾煜颔首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后顿住,没有回头,却轻声道:“保重。”随后不再停顿的抱着人往东宫后山的梧桐林而去。
天观六十一年秋末,自南海传回消息,帝王亲率三万大军与敌寇同归于尽,一同沉在了那荒岛之上。由于那荒岛被海水淹没,因此连尸首都无从打捞。
五日后,宁王萧远将萧臻所穿的龙袍放入了龙棺之中,与满朝文武及皇城百姓将棺椁送入了皇陵。
同年冬初,按先帝遗诏,传位于宁王萧远。
萧远身着龙袍,缓步踏上那殿前长阶。
“你记着,你姓萧,叫萧远!”
“为君者,当以民为先。若是太过注重于皇权位势,必会变得目光短浅故步自封。”
“这天下如今姓萧,往后就不知姓什么了。你只要做到你力所能及的就好了。”
“阿远,哥相信你!”
萧远闭了闭眼压下了眼里的酸涩,稳了稳气息后踏上了最后一步台阶,随后抬步往前跨进了金銮殿内。
他看着正对着殿门的那把高位,闪着栩栩耀眼的光。
他的父皇,他的哥哥坐在那里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心里想着的又是什么呢?萧远不禁心想。
萧远坐下后看着满堂大臣跪拜在下。坐在这里,若是心怀天下,便能看得天下。若是心中只余权势,那便就只有这殿内的方寸之地了。
哥,谢谢你相信我。我也相信我自己,定不会负你所望。
新皇登基后第一件事却是下令封禁了东宫,只留下了一个老宫人负责洒扫,为此有人叹道兄弟情深,亦有人说是眼不见为净。
总之不论如何,东宫那巍峨宫殿与那后山梧桐林从此再无人入过。
东宫书阁外。
一棵最茂密的梧桐树下立着一樽玉棺,棺身通体雪白,有两人宽,自棺面上清晰可见里面躺着两个大红喜服的人,他们相拥而眠,这世间无人可扰。
“娘娘,请您回宫吧!”
皇宫门口两个守门的卫兵有些急躁又无奈的看着面前的人说道,一个卫兵看着不过才十六七岁,急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而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卫兵亦是急得满头大汗。
“都说过了,我有和离书的!而且已经昭告天下了,我与先皇没有夫妻之实!为什么我就不能走!”一个穿着碧色衣裙的女子有些气愤的叉着腰道。
这个女子就是孟舒窈。
她这几年有萧臻的令牌,可以随意出入宫门皇城,所以她一般也只是在宫中有重大宴席之内的时候才会回宫,这次帝王落葬,她身为名义上的结发之妻自然是得回来的。
可她没想到的是待得新皇登基将大婚之日萧臻给的和离书昭告天下之后自己却走不了了!
“娘娘,您就别为难我们了。”卫兵哭丧着脸道。
孟舒窈深吸一口气后后退两步,准备硬闯出去,这样不就不是为难他们违令将她放出去了?
正准备出手时手腕却被人抓住,孟舒窈有些懵的转头看着自己身侧立着的那个穿着龙袍的人。
孟舒窈眨巴着眼睛终于缓过了神来,她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七八岁如今个头却比自己高了一截的新皇,有些郁闷无奈的道:“陛下来得正好,民女要出宫,可这卫兵死活不让。”
萧远赞赏的看了那两个卫兵一眼,心里想着待会儿该赏赐一些什么才是。嘴里却道:“大胆!谁让你们拦着的!孟姑娘想去哪里是她的自由,谁给你们的权力阻拦!”
两个卫兵一脸懵逼的看了看这位新皇的脸色,随后哆哆嗦嗦的低下头跪下连声请罪。
孟舒窈有些不忍的连连摆手,伸手抓着萧远的手急忙道:“没事没事,大概是他们听错了,没什么的!你就不要责怪他们了!”
萧远板着脸道:“听见没有,若不是孟姑娘求情,你们今日定逃不过责罚!还不快谢孟姑娘!日后谁敢再不长眼的拦着孟姑娘,朕绝不轻饶!”
那两人连忙行礼向孟舒窈连声道谢。孟舒窈有些不自在的连连摆手,她很想说真的没事的!毕竟她这次出去了之后也不会再回来了啊!
“孟姑娘这是要去哪儿?”萧远瞬间切换回温柔可爱的声音问道。
孟舒窈有些不好意思的耸了耸肩,道:“天大地大,四海为家吧!”
萧远闻言甜甜的笑了笑,顶着一张俊脸扯着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道:“是吗,我也想天大地大,四海为家,比在这皇宫深院孤身一人要好得多。”
孟舒窈闻言有些伤感,她低头不禁想,是啊!如今这宫里可不就只剩他一人了么?怕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吧!那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