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虽有争强好胜之性又天生就有好战之心,却也在这五年的闭关中被消磨了不少,若是要他选的话,他如今大概会想要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不过这玥璃国的百姓却是他父亲用尽一生所守护着的,十八年来他未能尽孝,如今也只能让父亲安心,了无遗憾。
待得四海安定,百姓安居乐业,他也就能找个地方归隐,虽不能再见那人,也不敢再有所奢望,却也能为他祈福,祈求那人能早日得道飞升吧。
云城此时正有战事。
今早天狼王率三十万大军开始攻城,天狼士兵皆是身强体壮的草原汉子,城门被攻城柱撞得仿佛下一刻就要为国捐躯。
守城的将领在指挥士兵将石块从城楼上推下,却也阻挡不住天狼士兵的前仆后继。每当有人倒下后就会有人趁着楼上士兵搬石块的空挡顶上。
“将军,石块已经快用完了!咱们的箭也只剩下不到十万支了!”副将跑到城楼上大声说道。
被称作将军的人想了想后道:“倒火油,让所有弓箭手掩护,点兵随我出城迎战。”
“是!”
副将转身传达命令去了。
他们都知道,以云城的十万兵力虽能挡住一时,却也最多不过三日。
因为如今的十万士兵至少有三万的老弱病残!再加上他们的兵器都已经老旧,数量也不多。
将军日前发的请求援兵调配的战报奏折也毫无回音,为今之计也唯有背水一战了。
火油被泼到城门口,火势瞬间燎起,原本正在撞击城门的天狼士兵不免被火势殃及,城门终于得以喘息了。
待得火势稍减,城门大开,处在前方的一队轻骑以势不可挡的速度急掠而出,手中的□□刀尖比一般的细长,却能在瞬间封喉。
轻骑兵在前开路,身后是步行兵。
云城的守将是当初卫璟寒的副将,名叫季咏。
当他得知卫璟寒的死讯时他是想回去送送他的,可战事吃紧,他只能在千里之外遥祭一杯酒。
他看着这队轻骑,这是卫璟寒这些年组建起来的。
每个进京关点处分配了一队,只有五十人,却已经是如今玥璃国最好Jing兵了,今日怕也是要折在此地了吧他想。
也好。
他已经对这个朝廷失去了信心,若不是身后城内的百姓,以及卫璟寒当初教导他的“兵者当以战死沙场为荣。”
他早就想不顾一切的回京了。如今也算是好的,他大概很快就能去见将军了吧!
看着自己手中的剑上满是鲜血,季咏已经杀红了眼。他大概还是辜负了将军的教导,不能做好这固守一方的将领。
暮色黄昏,季咏与手下只余一半的兵士被包围在了阵中。天狼王不顾阵中尚且与玥璃士兵厮杀的人,下令用箭阵。
箭雨倾盆而下,却在即将落到阵中时被定住。所有人看着那数万支箭雨如同静止一般。
随后那箭雨如同被风吹打一般的颤动起来,却在瞬间急速的往回飞去,天狼士兵在还没反应的时候便被箭雨倾临,瞬间便折损了数万人。
天狼王瞬间从阵前的马车上站起身,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一人御剑而下,落于两军阵前。
呼克伊洛看着那人方才一招便折损了自己数万兵力,眼中有些惊惧,惊惧过后便是滔天的兴奋。
呼克伊洛此人,天下所有人都以为他看重的是权势,因为他杀兄夺位,联姻娶妻,再到联合十八部落侵入玥璃。
如今更是一统关外,自立为王。
所有的一切都是这样显现的,却不知他其实根本不在意什么权势地位,领土美人。
狼素来有一个天性,越是碰到一个势均力敌的人就越是好战。
他十八年前在卫璟寒手里险些折了性命,如今终于东山再起,却得知他视为对手的人已经死了,狼王失去了目标便会开始丧心病狂,所以他完全不在意手下的兵士死了多少。
人命算什么?能为他战死是他们的荣耀!
“你是这玥璃国的将军吗?”呼克伊洛兴奋的问道。
卫臻看着那人对自己手下士兵的折损毫不在意只兴奋的看着自己的人,不禁有些悲凉。
他想,大概那些士兵在他的眼里就如同草芥吧。
卫臻其实是有些发懵的,他从未杀过人,如今却用他多年所习的术法滥杀了数万人命。
卫臻深吸一口气,压住自己有些微微颤抖的手,抬头道:“是。”
看着呼克伊洛越发兴奋的眼神,卫臻又道:“据说二十年前便是在这云城,狼王险些便被我父亲诛杀在此?”
呼克伊洛眯了眯眼,突然眼眸睁大,“你是卫璟寒的儿子?”
“正是。”
呼克伊洛突然大笑出声,仿佛得偿所愿痛快至极。
“好啊!我为二十年前的战败耿耿于怀,所以回到草原东山再起,这次本就是为你父亲而来。谁料他却如此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