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殿内,卫臻与宁如筠相对而坐。
议事殿前的小童告诉卫臻,掌门在掌门殿中等他,于是他便脚步一转进了掌门殿。
宁如筠落下一颗白子,轻声道:“五年时间,可有所得?”
卫臻两指捏着一个黑子正准备放,听到这话后顿在了棋盘上方。
“还是有的吧!”卫臻轻浅的道。他想,应该是有的吧!
宁如筠:“既有所得,那今后有何打算?”
卫臻落下黑子,瞬间将白子围困在内,抬手后道:“下山入世。”
宁如筠眉头一皱,落下一颗白子意图改变局面。“你要不要见见乾煜?”
“啪哒”一声轻响。
卫臻手中的棋子滑落在了棋盘边缘,转了几圈后滚落到了地面上。
宁如筠抬眼看着面前已经成年的男人。
卫臻的样貌没什么变化,也只是较之以前更为冷硬锋利了而已,整个人的气质倒是变了不少。比以前更加的沉稳内敛了,也没了从前的活泼灵动了。
宁如筠:“虽然你去闭关了,但乾煜一直未曾收徒,一个人整日待在南峰,也不出门。想是对你不舍罢!”
卫臻听见自己有些干涩的声音,“他...还在?”
宁如筠似是有些诧异,看了卫臻一会儿后才点头。
宁如筠:“他应当在梧桐林里,你去见见他吧!”
说完一把将自己马上就要输的棋局打散,一边捻着棋子一边冲卫臻随意的摆摆手。
卫臻抽搐着嘴角,有些无语的站起了身。
南峰
卫臻站在梧桐林外,脚步顿住。他站在原地筹措了一会,抬步又收了回来。
梧桐林中。
中心处最大的一棵梧桐树上,一只白鹿似有所觉的睁开眼,转头往林外望去,那鹿有四角,整个却只有一个一岁小孩般大小。
树木丛生,并不能望见什么。于是它顿了一会儿,从树下一跃而下,极速向外奔去。
梧桐林外与当年一模一样,甚至连林外的一片野花都还在,仿佛他只是出去了一两个时辰而已。
卫臻看着那片茂密的梧桐林,嘴角紧紧的抿着。他还是做不到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进那片梧桐林。卫臻闭了闭眼。
白鹿跃出梧桐林,看着山路上空空荡荡的样子不禁有些失落。
它低了低头霎时间化成了一个身着白袍的男人。
乾煜鼻尖微动轻嗅了一下,低声道:“还是不愿见么...”
☆、镇国将军
玥璃皇城镇国将军府
一个女子坐在床边,保养得良好的脸上是一脸的淡然,“福伯,这些银钱你拿着,待我与将军……”
说到这里女子转头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男人,两人目光交汇间似千言万语都自在心间,“待我们夫妻死后,您将府中几个丫头婶子的银两结清后,余下的就是您的养老钱。”
后院寝殿,慕容晓晓将手中的一个檀木盒子交给了面前站着的老人。
被叫做福伯的老人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夫人——”喉头哽咽着话未出口便已是老泪纵横横。
“唉,起来吧!福伯,您就拿着吧!人固有一死,人之常情而已,不必在意。这也是我们夫妻二人如今唯一能做的了。”
床上躺着一个行将就木的人。那人一脸病容,气息微弱,声音微哑着道。
“将军!我老福一生无牵无挂,唯有在这将军府中待了大半辈子。说句不敬的话,将军与夫人于我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如今却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
跪在地上的老人已是白发苍苍,背脊已经有些坨了,像是被压垮了一般几乎跪立不稳,看着床榻之上那人苍白的脸色福伯不禁呛哭出声。
床上的卫璟寒有些动容,于他来说又何尝不是呢!他这一生,除了妻子和那个只在自己身边待了三日的孩子,也只有福伯与他最为亲近了。
慕容晓晓伸手轻轻的为福伯顺着气,“将军府就好比是一块肥rou,朝中谁不想吃掉?如今将军大限将至,也没人再能护着将军府了。子璃离家已经十八年了,长大成人了,我们也就可以放心的去了。”
“可怜我将军,一世英名,功勋无数,却落到如今这般!真是苍天不公啊!!”
“福伯,我那些所谓的英名和功勋,都是建立在尸山血海上的,早就该还了。死后不过是黄土一抷,或许还会魂归炼狱也不一定。”
“据说人生前犯下太多杀孽,死后到了Yin曹地府阎王爷都是要清算的。”卫璟寒笑的很洒脱。
他这一辈子,戎马半生,自受了那人的救命之恩起,就从未得到过解脱。
哪怕是那辞官归隐的几年,也是如梦一场。梦醒了,他又回到了这个污浊肮脏之地,沉寂于此,不得解脱。
纵观他卫璟寒一生,世人皆道他是大英雄无愧于镇国二字,可真正的呢?
他不过是一个连妻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