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陌璃。”
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喊完沐与归又是一怔。
喊他做什么,一掌打出去不就完了。
可背后那人却没给他机会,五指用力掐上他脖子,往后用力一推,下一刻,沐与归整个人撞上了凹凸不平的石壁。
突出的石块刺进他后背,沐与归咬唇不发出声音,脖子间的那只手掐的他几乎喘不过气。
沐与归挣了几下,没挣开,反而被越掐越紧,费力抬眸看向容陌璃。
对面容陌璃的脸色已非常不好看,目光冷的让人遍体生寒。
“是……你?”沐与归被她掐的气若游丝。
白拾七死死钳住他的脖子,脸上仍是笑,她笑着道:“没错,就是我,那个孤独的小女孩是我,害死知县大人儿子的人也是我,拔了一众狗男女舌头的还是我。”
她说完,转头冲容陌璃嫣然一笑:“我也让你体验体验看着他死是什么感受。”
下一刻,一只匕首穿进胸口,沐与归咬牙闭了闭眼,体内的血仿佛顺着那道伤口流了个干净。
直叫意识也随着朦胧,后背被石壁扎的几个窟窿不知成了什么样子,看不到也摸不到,只被迫着忍受疼痛。
颈间那只手仍没有松开的意思。
沐与归被她掐的几欲窒息,手上刚聚上一丝灵力,身上筋脉仿佛被刀子寸寸割断疼痛难忍。
有那么一瞬间,沐与归很想快些去死。
容陌璃站在不远处,冷冷地道:“你放开我师傅,我什么都答应你。”
白拾七道:“我早便与你们说过,你们执意不肯,如今倒来求我,真是可笑。”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容陌璃继续道:“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自断经脉,离开此地,我便放了他。”
昏沉的头脑闪过一丝清明,朦胧间,对面那人似乎真的举起了手。
“不要,不要……”沐与归的声音很微弱,浑身失了气力,不知他是否能听见。
应当是听见了的,容陌璃的手顿了一下,却没有停止:“你说话算话,否则我穷尽一生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她脸上神情一直是近乎疯狂的大起大落,此时竟有些怔愣,她道:“你当真愿意将苦修十余年的修为付诸东流?”
“愿意。”
他答的干脆,不含一丝犹豫,灵力在他掌心缓缓凝聚,映得密道中光华流动。
“容陌璃,不……不要……”沐与归艰难地喊出几个字,喉咙被人攥住,几欲昏厥。
沐与归半合上眼眸,不顾一切地一掌击向白拾七:“容陌璃,住手!”
白拾七冷哼一声,有心和他硬碰硬,当即松开沐与归,拉开架势提掌迎上去。
灵力相撞,发出一声巨响,沐与归顺着石壁滑坐到地上,五脏六腑仿佛碎裂了般痛彻心扉。
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衣被鲜血浸透,嘴角胸口鲜血淋漓:“容陌璃,不要。”
他的眼前是朦胧的,眼里的事物瞧的不甚真切,越是视物不清,那可怕的痛楚越是缠绕着他,他十指紧紧扣着铺在地上的衣料,浑身发颤。
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他已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容陌璃,别……”
头靠在他胸前,手上有灵力源源不断修补着他破裂的经脉,沐与归微微感到一丝心安。
容陌璃惊魂未定,冷脸召过佩剑……
白拾七伏在地上,那双勾人的杏眼露出惊恐,只有她自己明白,与沐与归对抗那一掌,已耗费了毕生的灵力,可终归是高估了自己,眼下只不过是苟延残喘。
那把剑穿透胸口,很凉,也很疼,就像九年前那般,一个鲜活的生命,转眼间成了死寂,她忽然笑了,笑得凄凉。
她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点点星光飘散无踪。
……
虚幻的术法随着主人的离去自行散去,露出此地应有的样子。
沐与归和容陌璃坐在官府院子中的一丛合欢花树下,周围不知何时已挤满了人,方才的景象太过震撼,吓得众人不敢出声。
沐与归和容陌璃掉下去的时候,发出的响动着实不小,赶来追捕的知县大人正在气头上,当机立断带着一对官兵搬开书架,跟着跳了下去。
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追捕盗贼,没想到刚追上便听见了一桩秘辛,吓得愣是没敢出声。
那女鬼也没搭理他们,任由他们在这里乱撞,走来走去就是走不出去,到头来受了不少惊吓。
那队商贩生怕给他们二人添乱,躲在拐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见女鬼离去,忙跑上前把二人围在中央,看了看沐与归,又看了看容陌璃,最后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那个叫阿砚的孩子打破僵局,蹲到沐与归旁边看他好一会儿,拉了拉容陌璃的衣袖问道:“哥哥,这位哥哥怎么了?”
容陌璃很轻地摇了摇头,握着的那只手仍攥得紧紧的。
沉默少顷,容陌璃转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