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仅仅摆了一道咸菜炒rou,rou丝零星屈指可数。
不多时刘思未垂头丧气地推门走了进来,坐到李嫦对面:“嫦儿,我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人。”
李嫦见他如此,也不多问,转身端来两碗米饭,道:“不提她了,我们吃饭吧。”说完,夹起一块rou放到他碗里,苦笑道:“如今我们家已经家徒四壁了,随便挥霍吧。”
刘思未抬起手,捂着脸,鼻子一酸:“都怪我,都是我没用,如今还是连累了你,我当初……当初就应该离开你的。”
李嫦兀自吃着饭,眼泪顺着她的眼角缓缓流下,她一把放下碗,哽咽道:“不要说了,家里已经没有多少钱了,明日我再去找几份工做,你要尽快找到她。”
“嫦儿,你不要太累,我可以边找边……”
“你不要说了!”李嫦大声哭起来,喊道:“你不要让我想起那些事好吗?你就找你自己的,家由我来养,你不要管了!!!”
连日来的压力,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
刘思未坐在那里,静静地听她把委屈喊出来,正欲开口安慰,他的脸忽然一阵抽搐,艰难地喊道:“嫦儿,快走……”
他的双目逐渐变得赤红,狞笑着望着她。
李嫦瞳孔猛然放大,从凳子上站起,本能地向后退去。
“刘思未”歪了歪头,骨骼发出几声脆响,踱步到旁边灶前,拿起菜刀,朝李嫦逼去。
李嫦不停地往后退,用因恐惧而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害的家破人亡?”
“刘思未”森然一笑,脚下仍是步步紧逼:“我是黄泉深处一缕怨魂,平生最看不惯相爱的人在一起,所以我就要害你们。”
刘思未的声音本是温润如玉,在此人口中说出却是别有一股邪气滋生。
“你,你是个疯子。”李嫦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不,你才是疯子,从今天开始,你便是个疯子了。”“刘思未”笑着,猛然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颚。
李嫦的脸因恐惧变得刷白,拼命挣扎着,却被对方紧紧的制住,忽觉口中一凉,痛不欲生,她捂着嘴想要说话,发出的却只是呜呜的声音,一截舌头落在她的脸旁,还在抽动着。
随后,知县领着很多人破门而入,“刘思未”也不解释,默默地跪在地上,承认了为自己所为,最后还不无得意地瞥了李嫦一眼,歹意横生。
……
次日清早,刘思未醒来时,昨晚的事一幕幕在脑海中涌现,他绝望地蜷起身子呆愣片刻,走向床边看着已被郎中包扎好的妻子,泪流满面。
李嫦双目有些呆滞,她怔怔地抬手抚上他的脸,目光中满是不舍。
李思未强自镇定地拉住她的手:“嫦儿,我去做工,我一定要治好你,你在家好好等我。”他说罢,拿起一把生锈的斧头,转身出门。
李嫦眼里闪过惊恐,想要拦下他却说不出话来,眼看着他越走越远,李嫦绝望地挣扎坐起来,跟着他跑出门。
山道崎岖,李嫦跟在他身后一瘸一拐地沿着山路走上,想要让他站住,可嘴里发出来却只有呜呜声。
刘思未头也不回地在密林中走了好一会儿。
忽有一团影子落在他身前,挡住去路。
李嫦跟在他身后远远看见,心上不由得一紧,虚弱的身子有些发飘,脚下立时不稳,摔在旁边杂草中。
刘思未静静地看着它。
片刻后,影子幻化成一个美艳的女子站在他身前,笑魇如花,白皙的手指轻抚上鬓边发丝,朱唇轻启:“刘公子可是一直在寻我?”
刘思未看着她,淡淡地开口道:“我们已经够惨了,你也满意了,我们的交易终止吧。”
女子迈开妖娆的步子,往旁边踱了几步,笑yinyin地道:“那可不行,想当年我被害的家破人亡时,我又向谁去求了,谁又出手相助?还有我的孩子,被拿去制成傀儡,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心脏被剜出去,我苦苦哀求他们,却连孩子的尸体都不还我,这一切还不是拜你们所赐。”
她转头看向刘思未瞳孔微缩:“凭什么你们能齐眉举案,白头偕老,而我却死了也不得安宁,我恨你们这些郎情妾意,我要毁掉她们。”
刘思未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柄匕首,朝着胸口决绝地刺去,鲜血霎时喷涌而出。
女子笑着看着他的身体倒在地上,缓缓俯下身子,蹲在他旁边,拾起那只匕首,在他的心脏处狠狠剜着,外面的皮rou被剥开,露出已经死寂了的心脏,一刀扎下去,肌rou的撕裂声清晰地映入耳中。
李嫦刚从茅草里爬起来,抬头看见这一幕,眼前一黑,仿佛瞬间被抽走了力气般跌坐回去。
那女子面色狰狞地蹲在刘思未身旁,看着他血rou迷糊的胸口笑道:“你死了又怎样,我还会缠着她。”
天幕飘起雨丝,女子笑着扬长而去。
李嫦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只是目光发直地看着前方一地血污。